周六薛寧和孔雅欣喝下午茶,她不免又問薛書陽的事,薛寧像下定了決心似的,平靜地說:“我準備放棄了,段羽我近期也會和他說明白的。”
孔雅欣沉思片刻,笑說:“也好,不能圓滿的初戀總是最美好也最痛苦的,到後來也會釋懷,你擺正心態回到妹妹的位置就行了。”
薛寧嗯了聲,強行把那些不甘壓下去。
晚飯本來是叫上段羽三個人一起,孔雅欣卻嚷著不當電燈泡閃人,走之前衝薛寧眨了眨眼,薛寧凝重地點點頭,她是該和段羽說清楚了。
然而這天,她依舊沒能開口,段羽也在某政府部門實習,雖是實習生,因為父母的關係,應酬已不少,他們剛吃飯幾分鍾就有領導打電話來讓他去某某飯局。
段羽眼神閃爍,薛寧大概猜到,擺手輕聲說你還是去吧,段羽露出一個抱歉的表情對電話裏說就來。
段羽牽著她出店門時一直在說對不起,薛寧聽得一陣難受,捂了他的嘴說:“沒事,我也吃得差不多了,直接回家,倒是你,少喝點酒。”
段羽小孩兒一樣撲過來緊緊抱住她,開心地說:“寧寧你真好,以後一定是賢內助。”
薛寧想笑,可段羽的後一句話又讓她收住了笑聲的尾巴。
他說:“我是全世界最幸福的男人。”
薛寧抬手輕輕拍了拍他的背,眼神黯淡地想,你以後一定是全世界最幸福的男人,雖然給予這份幸福的人,不會是我。
薛寧在小區門口下了車,往家裏走時順便想想段羽的事,埋著頭越想越焦慮,到自家附近抬眼一看,蔣韻婷和薛書陽並肩在正前方出現,她立刻條件反射地躲到了附近的灌木叢後。
天色已經暗了,明黃的路燈把她小小的投影縮在她腿邊,她擔心被發現,又往暗處挪了挪。剛停止動作,兩個人的腳步聲就到了,薛寧屏住呼吸,頓時覺得自己此刻好像跟蹤丈夫行蹤去抓奸,轉瞬又領悟到她並沒有此種立場。
奇怪的是,他們倆說話的氛圍並沒有平時她在家裏看到的那麼親密,幾乎是蔣韻婷揚著聲調說幾句,薛書陽嗯一聲。薛寧對薛書陽很熟悉,知道他這樣的語氣幾乎可以算冷淡了。可不該啊,他們不是感情很好的未婚夫妻嗎。
薛寧疑惑的當口,突然聽到蔣韻婷說:“書陽,你很累嗎?說話都不看我。”
他們的腳步聲停了,應該就在很近的地方,薛寧張大耳朵,薛書陽卻一直不回話,蔣韻婷又略帶委屈地說:“我總覺得你不怎麼重視我。”
“沒有的事,你是我的未婚妻。”薛書陽總算開口了。
蔣韻婷聲音又亮了點,“對嘛,昨天媽媽還在問我什麼時候辦婚禮,你還是很忙嗎?”
“嗯,等過了這段再說吧。”
蔣韻婷哦了聲後外麵安靜了,薛寧腿有點麻,而且再聽下去,簡直是虐心,她咬著牙微微抬頭露出眼睛,看到的畫麵卻如一道強光刺傷了她的眼,再化作一把利劍直直□□她的心肉。
薛書陽側著身,基本是背對著她,她完全看不見他的表情,而蔣韻婷踮著腳在吻他,眼睛閉著,薛寧視力太好,看見她的睫毛在微微顫動。兩人都長得湊合,照理說是很美的畫麵,薛寧卻心裏犯堵,拖著麻痹的雙腿,低頭一點一點往後退,兩三米後再抬頭,他們倆早已分開,蔣韻婷害羞地低頭不語,薛書陽頭轉向另一邊,更看不清臉了。
薛寧苦笑一下,快速逃離了現場。
回到家和父母打了招呼,說著太累直接把自己鎖進了房間。頭腦空空地快速洗了澡,上床就塞上耳塞,聽著音樂催眠,等著周公快快帶走她。可幾首歌後,她還是破功,煩躁地扯掉耳塞,把被子拉上頭頂,直到呼吸困難才扒開被子大口呼吸。
明明下午才決定安分地守好妹妹的位置,可是……關於感情,說總是比做簡單。
還是忍不住嫉妒和不甘心……
其實她並不是第一次看見薛書陽和別人接吻。十五歲的夏天,她剛念完初一,薛書陽則是大三的暑假,因為實習他八月初才回家,半年未見,薛寧是極其想念的,可那次薛書陽第一次帶了女朋友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