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君桐再次醒來已經是幾天以後了,這期間母親對我的態度發生了很大的變化。
讓人有些迷茫,她不再似以前那般恨我,連帶看我的眼神都是帶著絲絲母愛。
一定是我的錯覺,肯定是,她怎麼會對我有愛,嗬,我又在癡人說夢了。
曾經期待了多少次的,等到成真的時候,不知所措。
母親每日陪伴在秋君桐的身邊,而我則是站在一旁,不言不語。
後來她醒了,母親便走了,讓我好好照顧秋君桐。
有些詫異,曾經那麼防著我的人,突然鬆口了。
這幾天裏,秋君桐醒了後什麼也沒問什麼也沒說,有時候發呆的看著床外,有時候盯一樣東西好幾個小時,安靜到讓人都能忽視掉。
可越是這樣就越讓人害怕。
父親去看她的時候,我剛好不在,回去的時候,發現她的精神似乎不再那麼恍惚。
父親走的時候和我錯身而過,也許他是看到我了。
回到病房內,秋君桐突然問我:"小念,你可曾恨過母親?"
“恨?有過!”
她有些錯愕地看著我,隨即低頭苦笑:“這麼多年她這樣對你,也是該恨的。但是能不能以後別那麼恨她。”她抬起頭含著淚水望著我,一臉的苦澀。
“我沒辦法答應你什麼。”因為我也看不透我自己。
“但我還是希望你能別太恨她。”她低下頭,聲音有些哽咽。
我別過頭去,不想做任何回應。
她輕聲歎了口氣,似有些無奈。
隔會兒,她突然問我:“裴衍含,你還記得嗎?”
我望著她,發現她並沒有情緒失控,默默的應了一聲。
她說:“其實那次我們從去夢裏那個地方,你問我是補償嗎,那一刻我好似記起了一些事情,後來有個人過來問我提起到了裴衍含,我看著你想問你,但是那時候你的眼神有些閃爍不安,那一刻我仿佛回到了很久以前,小時候的你一說慌就會那樣。”說罷,她笑了笑,不再似之前那麼憂愁。
想起小時候的事,你很快樂吧。
“我還以為那個時候自己掩藏的很好呢。”
“裴衍含他......”她突然停頓了一下,抬起頭來,看著我一字一句地說,“我
去 見 過 他。”
“他怎麼樣。”我同樣地看著她。
“很不好。”她轉頭看著窗外,“他把自己關起來,這麼多年我無法想象他是怎麼過來的。”
那一整天我聽著她講他,講過去,有我知道的,也有我不知道的。
哭哭笑笑的,甜蜜的,苦澀的,期待的,煎熬的,最後什麼都變得淡然了。
但她始終沒有提過,那一個晚上,她為什麼突然瘋了。
人都有難言之隱,等到她想說的時候自然會告訴你的。
秋君桐說她在等裴衍含來找她,這麼多年一直在等,哪怕失去記憶也一樣,即使不知道要等誰也仍舊固執地等。
等了沒來是因為什麼。
也許是雙方都在等,可是誰也沒有找到誰,等到最後都失去了信心,失去了期待,萬念俱灰,卻還是固執要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