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的,她真的不害怕,她寧願此刻躺在床上暈迷不醒的人是自己,也好過為他擔驚受怕。
“少奶奶,你陪少爺說說話吧,少爺意誌向來堅定,相信他能挺過來的。”左洋對自家少爺卻是充滿了信心。
童雨綿點了點頭:“好,我會一直陪著他的。”
左洋歎了口氣,轉身離開,把門關上。
童雨綿強忍著的淚,終於往下掉,握緊他的大手,千言萬語,卻發出不一個音。
將她的大掌貼在自己的臉上,任淚水去濕潤他的掌心,也許隻有這樣靜默的陪伴,才最令人心安。
等待的時間,每一分每一秒都是煎熬的,時間已經過去一天一夜了。
淩肆卻還沒有要醒過來的跡象,童雨綿也一天一夜沒有休息,蒼白的小臉,氣色全無。
左洋十分的擔心她,不停勸她去休息,可她卻執意的不肯離開。
她怕自己離開,又會發生令她害怕不安的事情,她要守著他,親眼看到他醒過來。
看著童雨綿這般執著堅持,左洋也備感心酸,隻盼著少爺能趕緊醒過來,別折磨少奶奶了。
童雨綿也不知道自己哪裏來的固執和精力,明明臉色蒼白的跟紙片似的。
次日下五點左右,童雨綿終於忍受不住困意來襲,抱著他的一隻大掌,靠在他床邊睡著了。
就在她沉睡的過程中,一直處於暈迷狀態下的淩肆,緩緩的睜開了雙眼。
冷睿幽沉的一雙眼睛,在睜開的那一瞬間,鋒芒畢露,宛如沉睡在幽暗中許久的野獸,帶著一抹噬血般的狠酷,終於再回世間。
他的第個反映就是伸手想要去按自己的頭,那裏很痛,隱隱的痛,讓他無法忍受。
可是,他的右手卻動彈不了,淩肆神情微變,微一用力,就聽到啪噠的一聲響。
好像有什麼東西磕到床墊的聲音。
淩肆動作淩厲的坐起了身,就看到床邊趴著一個女人。
痛楚驀然襲來,他一聲悶哼,伸手摸向自己的後腦,那裏已經纏了層層的紗布。
“這到底是怎麼回事?”他一聲低咒,感覺自己就像沉睡很久,脫離了這個世界,內心的陰霾,讓他俊容一片的寒霜。
在鏡頭下看到淩肆自己坐了起來,左洋又驚又喜,急急的帶著醫生衝了進來。
“少爺,太好了,你醒了!謝天謝地!”左洋臉色掩不住的歡喜之情。
“恭喜你,淩先生,真是出人意外,你竟然能在這麼短的時間內清醒過來。”大衛也深表欣慰。
淩肆看著眼前這些熟悉的麵孔,最後,他目光落在床上趴著睡的女孩:“她是誰?”
一句不輕不重的詢問,讓現場所有人都陷入了僵硬。
世界靜止了好幾秒!
而就在這個時候,倦怠之極的童雨綿,被吵醒了,她惺忪的睜開雙眼,揉搓了一下幹痛的眼眶,當看到躺在床上暈睡的淩肆,此刻已經坐了起來,她悲喜交加,不顧形象的伸手就要去抱他。
可是下一秒……
一隻大手卻動作迅速的掐在她的脖子上,淩肆冷眸帶著怒色:“左洋,我有沒有警告過你,這座兵公廠不允許有無關人員進來。”
左洋差點沒被口水嗆住了,他當然記得少爺的警告,這條規則,是當初建廠之初,少爺親自下達的指令,他自然是不敢違背的。
可是…
少奶奶什麼時候成了無關人員?
童雨綿也被這突如其來的危險動作嚇呆了,美眸詫異睜大,被男人掐住的纖細脖勁,讓她呼吸有些困難。
“少爺,你千萬要冷靜,她可是你的妻子,是淩家的少奶奶。”左洋看到童雨綿憋的通紅的小臉,真怕少爺一心狠,就捏斷了她纖細的小脖子。
淩肆神情微僵,手上力道減了一半,濃眉擰成了結:“你說什麼?”
左洋也一臉晴天霹靂的表情,轉過頭,風中淩亂的抓住大衛的衣服搖晃:“博士,怎麼會這樣?少爺怎麼會把少奶奶給忘記?你給我解釋一下。”
大衛也是一頭霧水,從醫這麼多年,還是頭一次遇到這種奇怪的現象。
“左助理請別搖了,這種可能性,我也沒辦法解釋,可能在淩先生被撞的那一瞬間,他腦海裏所想的那個人的所有記憶,都被抹去了,醫學上有一種解釋叫作選擇性的失憶,也許淩先生被撞的時候腦子裏全是淩太太的身影,卻在撞擊過後,把關於她的所有記都丟失了。”大衛一臉蒙呆的解釋道。
淩肆此刻腦子裏也是一片的混亂,聽著大衛和左洋的對話,再看看自己掌心下那張早已經嚇的慘白的小臉,臉色變了又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