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我在昏迷後醒來的第二個月,我想試試自己的身體是不是好得差不多了。
今天是個絕好的豔陽天,我走到院子裏繞了一圈,我已經很久沒有離開過我的房間了,看著整潔的小院,我知道我娘一定花了不少時間悉心打掃。
我之前沒有好好看過我們居住的地方,這是一個小草房,有兩個房間,我和我娘一人一個,廚房在外邊,隻有一個遮雨棚擋著。
我站的地方是一個小院子,泥土很夯實,周圍的雜草明顯也被修剪過,院裏靠牆的地方栽著幾株蘭花,旁邊立著晾衣服的架子。
雖然已經很有小家的樣子,但這環境連我們府裏最低等的下人的不如。
我不知道這一路娘是怎麼帶著意識模糊不清的我苦苦求生的,畢竟她也是高門大院尊貴的當家主母。
當然,那是我家還沒破產的時候。
隻可惜我爹是商人,就算收入堪比朝中一二品的重臣,也隻是個商人。
破產了,就什麼都沒有了。
我正常的記憶到此戛然而止。
自從我家破產以後,我爹就死了,他得了一場更嚴重的病,家裏最後的宅子都賣了出去,沒能救回我爹。
之後我的記憶一直斷斷續續的,我娘說我們沒地方住,經常露宿街頭,我也時常受寒,經常發燒,本來身子不好的我一下子纏上了好幾種病。
我時而失神,時而瘋癲,很少的時候,我會恢複理智。
就這樣度過了大半年。
來到京城以後,我便一病不起,連床都下不了,兩月前,我徹底陷入了昏迷,大夫告訴我娘,我再也醒不來了。
把我娘嚇得要命。
但我醒了,而且再也沒暈過。
“也許上天終於眷顧我們了。”我娘淚眼婆娑的抱著我,終於把這些年的委屈哭了出來。
剛醒的時候我也有些懵,但後來我都想起來了。
我告訴我娘,以後我們都會好好活著。
時間一轉到了今天,我在院裏轉了一圈,看到了躺在角落裏那堆柴火。
“嗯,劈柴確實是個體力活。”
我在心裏這麼想著,拿起一根沒劈開的柴火放在木樁上,然後雙手握住斧柄,把斧頭提了起來。
這個病纏了我這麼多年,這雙手不知道多久沒有拿過重東西,我咬著牙,努力把斧頭提高些。
我瞧準了木柴所在然後用盡全力把斧頭劈了下去,木柴也應聲變成了好幾瓣。
“太好了,看來我的病真的好了。”我驚喜的看著四分五裂的木柴,心中一塊石頭也落了地。
之前這幾年,我的病斷斷續續的折磨著我,有時候我以為自己都好了,但是過一段時間又會突然複發,遊走在死亡邊緣。
我常感覺渾身無力,呼吸困難,記憶混亂,身體也日漸消瘦。
我娘也是固執,家裏破產後,自己沒日沒夜的繡東西賺錢繼續給我看病,我和我娘輾轉了好幾個城市,從杭州一直來到了京都。
我還以為我這輩子就這樣了。
我看著碎成幾塊的柴火,心中思緒萬千。
“瀟瀟!你幹嘛呢?你身子剛好,別幹重活,快點給我放下!”
我聽到聲音,朝著門口看去,我娘拿著一個竹簍子一臉焦急的向我走來,看樣子今天生意不錯,我娘繡的東西都賣出去了。
她急忙走上前奪過我手裏的斧頭,然後扔在了旁邊。
“哎呀,娘,我身子都好了,這點活還是能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