婉貞眼力不差,但傷勢不輕,以至身手遲緩。眼見躲不過這招,婉貞將手中鋼刃一橫,隻聽“呯”的一聲,劍刃折斷,兩指長的劍尖落在地上。一枚黑色棋子在旁邊滴溜溜的打轉。
黑白子。李昭挑起眉,估量著下麵依舊笑盈盈的奕蘭。
婉貞見狀,揚手棄了斷劍。
居然是以棋子為暗器,功力還如此精湛。縱使她手中的不是什麼寶劍利刃,可禦林軍的佩劍佩刀皆是精鋼打造,斷沒有不好的道理。這個奕蘭的功力如此出眾麼?婉貞凝神打量過去,對方不過二十出頭的妙齡女子,如三月楊柳般柔弱嬌媚。
奕蘭笑道:“這場算打平怎麼樣?你還打算攔著我嗎?”她環顧四周緊圍的兵士,若有所指。
此時已經不是婉貞能做得了主的,皇帝在、眾將和衛士圍了一群,若留不住這二人,所謂的天威、顏麵何在?
奕蘭道:“該說的我都說了,你們要想攔下我倆,不是不能。但代價怎麼,可不好說。我兄妹也是受人之托忠人之事,從此撇開手兩不相幹,不就好了?”
“隻怕不能。”婉貞沉聲答道:“在下還有不少事想請教。比如你們幕後的那位主謀,再比如,你們得到的好處……”
奕蘭戲謔道:“你又不是刑部尚書,管著閑事做什麼?自己小心還不夠麼,小心哪天這條小命就……”
“阿蘭,不必多言。”博伶冷聲打斷,“我們想走便走,他們攔得住麼?”說罷整整衣襟,擦掉手上的血跡,不複往日爾雅謙和的模樣,憑空升起傲然雋永之感。
李昭微微一笑,“倒是南宮少主的氣派,不過南宮家早已不複當年,你這位少主還有多少本領?”
博伶眼中一暗。
奕蘭與他本是龍鳳胎的同胞兄妹,心意相通。隻消一個眼神便知道哥哥心中的想法。她素手揮過,十幾枚黑白雲子飛出,普通的兵士可沒那麼好的眼力,就算眼看著暗器襲來,卻躲閃不過,十幾聲慘叫呼應。包圍圈立時出現個空隙。
博伶與奕蘭同時起身上躍到,李昭看準方向,從殿頂翻身而下,出劍相攔。他到不是多想緝拿刺客,隻不過阿婉想抓住他們,那他就出手幫忙。更何況這人兩次對阿婉不利,應該好好教訓。
博伶與李昭一個交鋒,未盡寸功,便向奕蘭叫道:“你先走,有人接應。”奕蘭頓時身形一緩,有些猶疑。婉貞看準機會截了過去。
“放箭、快放箭。”鄭濤心中活泛,若讓望月追星殺掉這四人,豈不是皆大歡喜?可惜他想得太簡單。成宗發話道:“刺客留活口,不要傷到李氏兄弟。”他聽出了李昭的身份。
這樣一來,箭矢的威力大打折扣。眾多箭士認弦搭鉤,瞄了半天卻不敢放箭,生怕傷到了當朝二品的權貴。
博伶見禦林軍打算放箭,雖暫無威脅,但不敢掉以輕心。他抽出腰中的金絲軟鞭,這鞭子乃是家中特產的天蠶絲混著精鋼和金銀細絲煉製而成,平時好像腰帶一樣放在腰間,他也很少用到。如今遇到危機勁敵,不得不慎。
婉貞和李昭這時才知道他有兵器。李昭手握青鋒,以不變應萬變,抽暇還指教了一句:“阿婉,用碧影劍,她的暗器雖有內力但未至臻境,可攻其上三路!”
博伶自不等他把話說完,金絲軟鞭劈麵甩來。李昭青鋒一撥,卻發現這鞭子極柔軟,竟纏在劍上!
***
婉貞這邊卻另有苦惱。她的佩劍碧影,在昨日遇刺受傷回來之後就沒帶在身邊。因身邊一直有梁振業和衛士保護,婉貞又是手上有傷,也未太在意。想來應是梁振業幫她收在房裏了。
婉貞這下苦惱了,她當然也看出了奕蘭上三路較弱,急攻可以取勝,但單憑一雙空手要防她無數黑白子,卻是難為。
梁振業卻聽清了李昭的話,未及多想,腰中抽出長劍,用力擲過去:“阿婉,接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