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為當事人卻一再被無視的悠嵐最後終於決心介入:“兩位大人應該談完了吧。”他的話將林明雅和亞瑟的注意力重新吸引回自己身上,“拉彌雅大人不用再一味偏袒了,屬下銘感五內。請亞瑟大人動手吧。”
“純爺們,夠幹脆。”在這種情況下,亞瑟竟然大笑出來,語氣中透露出一種濃濃的“不愧是我看上的人”的意味,但旋即他便收斂了笑意,對悠嵐道,“立正站好,咬緊牙關。”
“是。”悠嵐遵命照辦。
——然後他迎接來的,是亞瑟毫不留情揮來的重重一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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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後亞瑟留下一句“這是替禦命打的”就離開了,林明雅隻來得及朝他的背影喊了一句“告訴我哥哥別忘記還有‘46、28、7’這件事等著一起清算”。
不確定遠去的亞瑟是否因為她這句話而身形頓了一頓,林明雅將視線收回,關切地看了眼剛剛被他狠狠揍過的人後,又將視線從對麵的悠嵐身上移開,有些不忍直視。悠嵐本人倒沒有什麼感覺,拜亞瑟提前出聲示警之故,雖然他這一拳打下來絲毫沒有放水用足了全力,疼是極疼,但牙齒並沒打掉,隻是嘴裏難免還是被打出血,估計幾天之內是休想消腫了。
悠嵐隨意拿手擦了擦嘴角的血跡,口中仍有些許腥味,但也不甚在意,他更在意的是其他事。
“你什麼時候發現自己被監聽了?”難怪她總是用百般借口來推脫,能不帶就絕不帶通訊儀。那時候他和祐泓還以為可能是跟林姨死的時候死訊是由安管局的通訊儀傳來有關,現在才知道原來並非如此。
聞言林明雅歪歪頭,答道:“其實我也不是從一開始就沒有護衛的,不過接連走了三個人之後,我就覺得不對勁了。”一個人可以說是意外,兩個人還可以說是巧合,但三個人都因莫須有的緣故被罰薪降職,就很耐人尋味了。
“你和他們談過什麼重要事情?”不愧是悠嵐,腦筋轉得極快,立即就反應過來並第一時間開始考慮她是否曾經有什麼不當言行或舉止經由通訊儀泄露出去了。
“沒有,又不是隨便找個人就能和我交心的。不過自那之後我就拒絕了任何貼身護衛。”林明雅搖搖頭,即使是與雙子重逢後,她也非常小心,絕不在通訊儀電源開啟的時候和他們談話。否則如果被禦命得知她不但知道他們是曾經“脅迫”過她的反叛者組織成員,更試圖用不經意的形式泄露政府和前行者機密給他們,恐怕事情就絕對不能善了了。
“奇怪……”悠嵐沉吟了下:“執政官又何須用這麼費事的方式呢?如果選擇信得過的人來當你的貼身護衛,再隨時向他們彙報你的行蹤,感覺更加方便不是嗎?”
“畢竟再怎麼樣我還是需要類似沐浴、如廁這樣的獨處時間吧。”林明雅輕描淡寫地答道,“更何況,即使再強悍,貼身護衛也是人類,需要休息和睡眠,不可能像機器一樣二十四小時一秒都不離開我的身邊啊。”
她的話的確能解釋清一部分事,但悠嵐仍然有種說不出來的違和感,總覺得事情的全貌還是沒有完全展現出來,至少也不像明雅說的這麼輕鬆簡單。猶豫了一下,他又開口問道:“那個‘46、28、7’又是怎麼回事?”
“啊,那個啊。”林明雅這次是真的因為回憶而開心地笑了出來,“那是禦命哥哥前後在我房間中安置監視器的個數。”第一次是46個,在被她全部拆除掉的一個星期之後,又出現了28個,再度拆除掉的一個月後,則是超級隱秘設置的7個,直到這7個監視器也被她拆除後,大概是覺得就算再安置監視器也不大可能逃過她的法眼,禦命才總算徹底死了心,不再對她的房間動任何手腳。
見她現在居然能對這種事笑得如此開心,悠嵐暗自歎了口氣,忍不住上前摸摸她的頭:“難為你了。”
直到此時林明雅才終於將視線再度放回麵前男人的身上,露出一臉不忍直視的表情,欲言又止地開口:“悠嵐,麻煩你還是先拿治療儀處置下自己的臉吧。”
悠嵐:“怎麼了?”
林明雅這次真的露出一副慘不忍睹的表情,索性閉上眼不看他:“雖然我隻在書本上看過完整的豬頭什麼樣,但仍敢斷言,你的臉現在腫得的確跟它一模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