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聽見有一部分腳步聲在樓梯口分散開來,另一部分則向著他們所在的裏麵衝進來。感覺這群人的能力確實不錯,配合進入之後,成功地躲開了幾個連續的陷阱與雷區,選擇了最快捷的路線前行。
“照地圖顯示應該就在這附近了,而且是兩名受傷人員……呢……”首先衝進來的忠隨者在看到躺在地板上裝死的兩個人之後,說到一半的話立即戛然而止。
“怎麼了,你為什麼突然停下腳步了?”
後麵幾個忠隨者一邊奇怪他的停頓一邊跟上來,在看到裏麵的情況後,二話不說地移開視線,轉而打開終端的立體投影地圖確認起下一個最近的受傷人員所在地:“在樓上,快跟過來!”幾名忠隨者以極快的速度瞬間消失在道路盡頭。
“為什麼會這樣……”直到他們的背影完全消失在視線中,灼華猶自不能理解他們的處置方式。
“也、也不是不能理解他們的感受啦。”林明雅壓下心中的囧意,安慰他道:“畢竟身份不同,他們根本不會想到咱們倆竟然會混在受傷人員中當考官吧。也許以為咱們也是故意設置用來混淆視聽的題眼之一吧。”不,其實他們根本就是被灼華和自己嚇走的吧……
林明雅能理解的事,灼華當然也能理解,隻是理性上不能接受而已,即使他明明都用能力讀到了對方嚴重動搖時的所思所想,也完全不能明白藍星人類彎彎曲曲的心思究竟所為何來。
於是就這樣,在莫名其妙的情況下,不得不被迫成為考官的林明雅,眼睜睜看著目睹了後麵過來的幾波忠隨者全都無一例外地選擇性無視掉他們的灼華徹底進入了極地冰寒模式。
“為什麼要無視我們?難道救人不是第一優先事項嗎?”藍星人的思維真的太詭異了。
“大概是因為比起被救,咱們看起來更像是被他們救了之後會從背後給他們一悶棍的家夥吧。”比起灼華的態度,林明雅的態度相對就寬和多了。她十分之理解忠隨者們會直接從他們身邊跑過的情況,先不提兩人是考試節點之一的可能性,單就兩個人的身份來說,如果在“救護”他們的時候,出了什麼意外令他們受傷了,恐怕就不僅僅隻是讓他們的忠隨者等級判定下降這麼簡單的事情了。
“放輕鬆啦,放輕鬆。”林明雅做無用功地安慰著灼華,“如果有人敢於救咱們兩個,我倒覺得反而比較吃驚呢。”畢竟像亞瑟那樣不管不顧隻一徑向前衝鋒的狂人太少有了。
灼華身為前行者的理性思考慣性,仍是對此有些不太能接受。可是麵對如此現實,也隻有接受一途。
“看來完全是反效果了呢。真是失策,”他索性學林明雅坐了起來,“早知道會變成這樣,應該讓你去做徒手格鬥項目的考官才對。”
“……你開玩笑吧。”就算身體有部分潛能確實在前行者的檢查中有所提高,林明雅也從不認為自己有能力和真正的高手交戰。
“不是開玩笑。”灼華一本正經地看著她,打了個比喻,“從上次慣例體檢的數據來看,以你現在的身手,徒手打倒兩隻熊還是有可能的吧。”
怎麼可能啊!
林明雅的內心在嘶喊,嘴角都忍不住跟著抽了一抽,好不容才控製好自己的聲調不走音:“我可不知道我的身體機能居然達到了如此高度。”她又沒接受過什麼正規的軍事格鬥性訓練,而且……除了人類外的生物不是都被封閉式保護起來了嗎,你們到底是從哪兒弄來的兩隻熊的戰鬥數據啊!
——果然敢放手讓亞瑟去做實力測驗設定工作的灼華,說不定骨子裏流淌著和他一樣瘋狂的血液吧。
“噓——”很顯然,灼華完全沒能體會到未婚妻大人的心情,小聲說道,“又有人過來了。”
“來不來人都隨便吧,反正又不會救咱們。”林明雅已經失去了耐心,幹脆建議道,“我看要不然還是咱們倆自己出去算了。”
“可是萬一就有那麼一兩個忠隨者真的敢於救咱們呢?”灼華似乎始終還是抱有一點期待。
“我可不像你這麼樂觀。”也許她用詞錯誤了吧,樂觀用在前行者身上並不合適,他們隻是就事論事派而已。
然後,就像是回應灼華的期待一般,這次的腳步聲準確無誤地停在了他們的身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