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不覺中,兩人便走到六扇門,約定明早見麵的時辰後,都進了房門,再也沒有出來過。
江微羽躺在床上,一遍一遍的想著季桐說的話,暗自腹誹。從未聽說阿乾在外麵認識過什麼人,怎麼突然多出了這樣一位朋友,況且還是以為女子?若是普通朋友,阿乾為何不讓她與我們見一麵。
江微羽意識到自己對魏承乾產生了懷疑,拍了拍自己的腦袋。
說不定真的隻是普通朋友呢?阿乾也有自己的生活,認識了什麼人,我也不一定全部認識的。阿乾不會騙我的,他說是朋友,就一定是朋友。
江微羽自己安慰自己,可這似乎並沒有讓她好起來,心裏依舊抓著這件事不放,腦袋也被攪得一塌糊塗。
江微羽久久無眠,坐在窗邊吹起風來,想讓自己冷靜下來。
閑譚雲影日悠悠,物換星移幾度秋。江微羽看著微亮的星空,腦海裏突然冒出了這樣一句,想起了從前四象穀的事。
“阿孤,你又偷懶,書都背會了嗎?”段承乾將趴在桌上打瞌睡的江孤拖了起來。
“師傅,我錯了,這滕王閣序太長了,我背不下來。”江孤乖乖認錯,撇著嘴巴,一副要哭的模樣。
段承乾早已了解了江孤的路數,不去看她,這一次自己說什麼也不會心軟的。
“師傅,我真的好困,你放我去睡覺好不好?”江孤抱著段承乾的大臂搖了搖。
“不行,今日你必須將這滕王閣序背完,不然不許睡覺。”段承乾故意裝作很嚴肅的樣子,想在江孤麵前樹立些威信。
可江孤哪裏怕他,依舊撒著嬌,說自己困得很。
段承乾害怕自己會心軟,找了個借口走了,讓江孤自己在書房裏背書,等下回來檢查。
江孤悶悶不樂的坐在桌前,看著整整兩頁紙的滕王閣序,隻覺得腦袋都大了,“這個王勃,做什麼不好,偏要將文章寫的這樣長,有才華也不能這般沒有節製的往外撒啊,這讓人要怎麼背啊。”
江孤看了看空蕩蕩的房間,最後還是屈服了,背了起來,“豫章故郡,洪都新府。星分翼軫……”
沒讀幾句話,江孤便像是喝了蒙汗藥一般。直覺腦袋越來越沉,意識越來越模糊,最後隻撐不住倒在了桌子上。
等到段承乾回到書房想要看看江孤背的如何了,進門卻發現人早已趴在桌上動也不動,嘴裏卻還講著夢話,“師傅,阿孤……不會背……太長了。”
段承乾無奈的搖了搖頭,將人小心冀冀的抱了起來,送回了房,一路上都不敢走快了,生怕將懷裏的人弄醒了。
到最後,江孤都沒有將這滕王閣序背下來,隻記得這一句閑譚雲影日悠悠,物換星移幾度秋。因為段承乾說,這一句道盡了人生最大的悲哀。
那是江孤還是個被段承乾裏捧在手心的無知少女,自然能體會這其中的深層含義,隻覺得這句子寫的美,又順口,記了下來。
體驗過物是人非的江微羽,大概能明白些段承乾當時的心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