錢映淑換完衣服,魏承乾已經將水端了過來。他依舊給錢映淑把了脈,再一次確認她的身體狀況。
錢映淑看著認真為自己把脈的魏承乾,心裏有一絲的動容。醫者千千萬,像他這樣貼近患者內心的卻不多。
而且自她出生起,她似乎就沒有感受過這樣的溫暖。
出生在帝王家的孩子有多少感受過真正的溫暖呢?多半是拿來當做鞏固政權的工具,而錢映淑還算得上是這其中的幸運兒了,她至少沒有被當作工具,嫁給了自己喜歡的人,隻是最後他愛的這個人親手抹去了她的一切……
“你想聽我的故事嗎。” 錢映淑忽然問道。
魏承乾知道她有萬般心事無處傾訴,憋久了容易成為心病,於是輕輕點帶你頭。
錢映淑出生在帝王家,生母是前朝的月華公主。月華公主本是前朝祁帝最疼愛的幼女,母妃又是出身高貴的莊貴妃,哥哥也是當朝太子,真可謂是集萬千寵愛於一身。
一次宮宴時遇見了新科狀元錢瀚海,兩人那時正值青春年少,情竇初開的年紀,所以一切都發生的那麼理所當然,這樣才子佳人的結合也總能受到大家的祝福,皇帝,莊貴妃都很滿意這門親事。
隻是關起門來的生活隻有自己知道,剛開始的兩人還是甜蜜了一段時間,可是日子久了,問題也就都暴露出來了,就隻剩下相看兩相厭了。
月華公主本就是捧在手心那裏長大的,嬌生慣養,唯我獨尊,這樣一個人怎麼受得了被人強壓一頭。可錢瀚海偏偏不爭氣,有意詩書,無意官場,說是貴為駙馬,實際上就是混了個虛職。
大家表麵上都很羨慕月華,覓得了如意郎君,卻在背地裏說錢瀚海沒用,得了新科狀元隻不過是運氣好,更有甚者,說月華早已和錢瀚海情投意合,所以在祁帝麵前說了錢瀚海的好話,才會如此。
這讓一貫好強的月華怎麼忍受得了,自己動用了關係讓錢瀚海升了官,可錢瀚海並不領情,反而怪月華助長歪風,不願意接受月華給他求來的官職。兩人為此大吵一架,之後關係一直很冷淡,直到月華懷了錢映淑,兩人的關係才有所緩和。
懷了孕的女人,脾氣總是要大一些的。自從懷孕了之後,月華的脾氣越來越奇怪,錢瀚海也越來越難以忍受,越來越不願意回家麵對月華。但畢竟是滿腹詩書的正人君子,不會去流連那些煙花柳巷。
一次同僚舉辦詩宴,錢瀚海受了邀,他自然欣然接受。那同僚怕隻吟詩作對會沒了興致,便請了一名琴女在一旁彈琴助興,誰知錢瀚海與那琴女一見鍾情。
那琴女有幾分姿色,又彈得一手好琴,也能吟得上兩首詩詞,麵對這樣的女人,在場的哪個不是想要抱得美人歸,可她偏偏看上了這位深入侯門的駙馬爺。
這世上哪個男人都可以三妻四妾,唯獨駙馬不行,所以這段感情注定是見不得光的,隻能瞞著。錢瀚海也不敢做得太過分,畢竟讓月華知道了又會是一場血雨腥風。
錢瀚海偷偷在外麵買了一個小宅子,又買了幾個嘴巴緊的家丁婢女,將琴女安排在宅子裏,對外隻說是自己的遠方表妹,死了父母,沒地方去,來投靠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