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楓自顧自坐在季桐的對麵道：“你的鼻子倒是靈得很，我所用的香是西域奇香，你若是喜歡，改日我派人送一些來給你。”
江微羽道：“那可真是麻煩你了，這種香，我以前就聽過，可惜囊中羞澀，又無路去尋，你願意贈我一些倒是極好。”
白楓拿起一個空杯子，自己倒上一杯茶道：“前幾日，我就來京城了，也聽說了你的遭遇，沒想到你們六扇門的規矩竟然如此嚴苛，漠北前幾日的時候也在府中，我可不敢來。”
江微羽嬌笑道：“我原以為你天不怕地不怕呢。”
白楓苦笑道：“哪怕是天王老子也有害怕的東西，何況我隻是區區一名殺手，若是正對漠北，那家夥可不會像對你一般，對我網開一麵的。”
“漠大人是官，你是殺人犯，遇上你，自然是該擒拿於你的。”江微羽道。
白楓歎氣道：“這我當然也是知道的，我本也想早些離京，遠離這個是非之地，可如今，我被絆住了。”
江微羽柔聲道：“是被女人給絆住了吧？”
白楓重重點頭。
這一點頭，令季桐的心立刻懸了起來。
江微羽繼續道：“是一名青樓女子？”
白楓又是點頭。
江微羽道：“讓我來猜猜看，以白公子的錢財，不用說買下一個青樓女子，就算是買下十個青樓也是沒問題的，哪怕這十人都是絕色！”
白楓朗聲道：“旁的不說，在錢財上，我自問比這位季大人還要富貴一些。”
江微羽輕笑道：“可她要得不是錢財。”
白楓又是歎氣道：“若不是你這幾日都被關禁閉，我都要懷疑你是不是一直跟著我了！”
江微羽道：“天要下雨，娘要嫁人，總有些事情是你攔都攔不住的，更何況那女子一直輾轉在青樓之中，她的身體早已不潔，自是不希望將自己的不潔和不詳帶給其他人的。”
白楓歎了一口氣道：“我卻是根本不在乎這些事情的，隻要她願意跟我走便好，我是一名殺手，也是不潔之人，又有什麼資格去嫌棄她呢。”
江微羽道：“那她又是如何說的呢？”
白楓苦笑道：“她也不懼這天下人恥笑，隻是她不想辜負了這一身好皮囊……”
江微羽卻是大笑道：“白公子，這位姑娘倒是一位性情中人，花街第一，豔壓群芳，她早已習慣了這般生活，也喜歡上了這般生活，公子如今想要她舍棄這般生活，與你去享受安穩，她自是不樂意的。”
白楓道：“我實在不懂，她分明可以有更好的生活。”
江微羽反問道：“不知白公子所說的更好的生活是怎樣的生活？”
白楓道：“自然是買一處院子，嫁給一個自己喜歡的人，生一群孩子，緩緩度過這餘生。”
江微羽嗤笑道：“原來白公子也不過是俗人一個罷了，她是一個花心的女人，見一個愛一個的女人，你且來說說，這樣的一個女人如何能過上那般安穩的生活，這簡直比母豬上樹還要讓人為難。”
“可……”白楓抓著茶杯，不知該如何反駁。
“你知道，她當年被賣到青樓，是花了多大的功夫才成為這樣的女人嗎？哪怕被千夫所指，也終究抵不過自己的一條性命吧，若隻是害怕千夫所指而失去自己的性命，我倒覺得，還不如成為那花街青樓中千夫所指的娼妓！而今，你希望她能離開這個地方，豈不是又是要讓她花上更大的功夫去適應新的身份嗎？這般苦楚，隻有她自己承受，也隻有她自己方才能明白，白公子你，不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