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隻是給陸敬欣賞的時間並不多,隻聽一聲慘烈的男高音響起,巨大的失重感襲來。
那感覺,跟一腳踩空、跌入萬丈深淵一般讓人窒息般懼怕。
陸敬之剛睜開的雙眼再次緊緊閉上,長長的睫毛在急劇衝擊下,有一下沒一下地忽閃著,毫無章法可言。
竹青短打少年,以為自己真的要死了的時候。
卻產生了另一種感覺……
有點癢、越來越癢、癢不可耐……
“落地了?”伴隨著越發嚴重的瘙癢難耐,陸敬腦海中浮現出這三個字,緊接著又三個“沒有死。”
抬起手,能活動。
放到鼻翼,有呼吸。
陸敬又一次微微睜開左眼,頭頂依然因為厚重的綠葉,而沒有強烈刺眼的光線。
然後雙眼再次睜開,讓自己瘙癢難耐的罪魁禍首即刻暴露眼前——
那是一隻怎樣的蝴蝶啊?!
通體黑色,黑乎一片,若是停歇在黑色背景之上,恐怕是打著燈籠都找不到她。
陸敬右手掌撐地,折身站了起來。
隻是——
此為何地?
吾為何來?
接下來等著吾的又是什麼?
腦袋之中,直接蹦出三個讓陸敬想破腦袋也想不到答案的問題。
想問題的陸敬站得筆直,沉浸其中,紋絲不動。
而這玄蝶則是繞著陸敬飛舞三圈,見這個廢柴似乎還是沒有感知到自己的用意,打算獨自飛回去找主人複命時,陸敬卻跟了上來。
“反正自己是被這黑蛾子騷擾清醒的,不妨跟著她,萬一能出去呢?”陸敬這樣想著,便也這樣做了。
玄蝶見這被自己定義為廢柴的凡人跟上了自己,調過身來朝他忽閃忽閃那黑乎乎的小翅膀,似乎是在誇陸敬:“倒也不是朽木不可雕那一類。”
而陸敬自然不會明白這黑蝴蝶的意思,直覺是她在回頭看自己跟沒跟上來。
就這樣,一人、一蝶。
蝶在前,人在後。
又走了一刻鍾的功夫,玄蝶消失了。
這個時候,周邊的瘴氣慢慢的沒有那麼重了,陸敬努力盯著前麵。
直到一棵粗壯的四個他同時伸開了雙臂也未必抱得住的柏樹出現在自己麵前。
他邁步向前。
此刻的陸敬已經卸下了所有防備,並不是說他不願防備,而是因為他深知實力懸殊過大,他防備也無甚用啊!
“伸出手——撫摸我——進來呀!”溫婉動人的聲音再次響起,隻是這措詞……
陸敬之閉了眼,猛地一搖頭。
可是那溫婉動人的聲音此時卻仿佛猶如鬼魅一般操控著陸敬的肢體,讓他不由自主地走上前。
右臂上抬,手腕上舉,手心對臉,外翻。
胳膊向前伸展,將手心貼至柏樹粗壯杆身。
陸敬之眉頭微蹙,整個人瞬間便也消失不見。
又一次睜開眼,陸敬之已經來到一間很是特別的的書房。
之所以說這是書房。
是因為陸敬之所站之處的對麵,正是一張深色書案,而正對書案正心,卻懸著一支毛筆。
之所以說這書房特別,則是因為,除了這支毛筆,再找不出能和書房扯上一絲一縷關係的物品。
未有一絲牽絆,這毛筆卻能懸於其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