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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八章

沒想到元雄這孩子對人性和自身情感分晰得那麼精辟獨到,讓我和子麟不得不由最初的同情到對他的讚賞和欽佩,最終又為女兒的幸福著想而把他納入了親人之列——重新以女婿的角色去看待他了。的確,元雄說得對,愛情是異性間各方麵高度的吻合,他和多多有太多的相似之處,他們的結合可以說是天賜良緣。那麼,我和子麟這對本身也曾曆經過情感波折的夫妻,又有什麼理由阻止這段真愛的發展呢?可憐天下父母心吧,又有誰去折斷兒女幸福快樂飛翔的翅膀?所以剩下的就是我們朝促成他們情感方麵的去想了。

一旦與孩子們站在了同一條戰線上,目前首要的是清除他們鋪就幸福道路上的阻礙,於是怎樣安置元雄的前女友被鄭重其事的置入了各自腦海。

“元雄,”我思考了一會兒,說,“你剛才說前女友住在你家裏,你始終隻是出自於自已對她的憐憫,不想把她掃地出門,可見你對她不是沒有感情——憐憫也是一種情。當然你想追求屬於自已的幸福,無可厚非,可是作為男人,原則上的事你是要斷然絕然的——現在你想一想,當初如果你硬心不接納她,也不至於你和多多曆經那麼多痛苦,而你前女友也不會因為長久的期盼,最終接受不了你甩她的結局。”

“阿姨,您有所不知,”他則回答我說,“豔花(前女友的名字)回來找我,當然是懷著滿腔期望,尤其她進門看到我和多多裝修好的新房,買的新家具,當時她一下子懵了,是我攙扶住了差點暈倒的她,而隨著我安置她吃飽坐在舒適的沙發上,向她提出送她離開這座住宅時,她的淚水決堤而下,說是希望自已盡快死掉,讓我看在以前跟她在一起的情份上,把她埋藏了。當時那種場境,我除了束手無策外,隻能隱讓,因為豔花的個性我了解,她是一味按著自已思想生活的人,不會替別人著想,而原本她的生活就無樂趣,生與死對她隻是瞬間的喜歡罷了,所以我讓她住下來隨著事態發展慢慢轉變——等到有一天她像上次一樣頭也不回地離開我。其實這次她回來,肯定是在外麵受到了挫折,這裏,我能向您們保證,豔花回來我這兒並不是因為愛我這個人,主要是我能提供給她所需罷了,譬如現在的衣食住行。以後隨著時光流逝,某天我跟多多結了婚,為了我自已的家,再也沒有經濟去接濟她,我想那時定會尋找自已的出路。人啊,隻有麵對困難才去想如何克服,如果有人擋在她的困難前麵,她當然是希望別人去拔雲見日了,所以我隻是她困難時日裏的撐天大樹,如果大樹一旦遭遇雷劈倒斃,她不會垂眼憐憫曾給她庇護的殘枝敗葉,而是急著尋找出路,因為她心中隻有自已。是啊,她這樣做又有什麼錯呢,可是我卻心有不甘啊!”

元雄說完閉了嘴。雖然他的一番話無異於對前女友的控訴,但是從他的言語裏我還是歸納不出她到底是怎樣一個人,這時多多發言了,增加了我腦海中豔花的印象。

“爸媽,”她說,“豔花這個人智商還停留在孩童時期,我第一次見到她,那時她正把帶回來的衣服一件件試穿扔在我們剛買回來的席夢思床上,由於她的自顧無暇,我站在房門口觀看了她很久,那陣子我從衣櫥的鏡子裏看到一個穿著各種衣裳的形體——年青而高挑的形體,苗條而婷婷玉立。她每試穿一件衣服時,會凝神閉氣,用手梳理一下頭發攏向肩後,於是一張白淨的娃娃臉,鑲入了麵前的鏡子裏。一個二十來歲的女孩能擁有一幅天真無邪的娃娃臉,今我內心很是振撼。一個呱落地的女孩所呈現的天生無助,一個不諳世事的孩子的六神無主,一個初生的嬰兒對各種顏色心底露出的喜悅,在眼前這個麵孔中證明是恰到好處的。沒有一絲欠缺。豔花的麵部勻稱嬌嫩,眼睛細長凝神,仿佛每一件她專注的事兒會成為世上唯一。臉呈圓形,鮮嫩而滑潤。嘴唇也一樣鮮嫩,紅嘟嘟外形與小孩的相差無幾。牙齒有點參差不齊,但笑起來非常好看。頭發染成金黃色。當時我瞧著這個超凡脫俗的情敵,一絲妒意竄上心頭。但是就在我一轉眼望見床上那一大堆她換下紅紅綠綠的衣服,聯想到她的每一件衣裳的樣式都接近童裝——這分明是一個心智不成熟的女孩。一旦這樣思維,嫉妒之火熄滅了,因為一個智商停留在孩童時期,她是沒有具備一個成熟女人的情商的,那麼她給予不了元雄的愛。最終從元雄口裏得出的前女友結論與我一直沒有吐出的看法不謀而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