借著天亮之處的光線,我仔細的看著虞紂,他昨晚幾乎就是跟那個女鬼大戰了一整晚,最後還被女鬼傷的那麼厲害,但是他一點都沒有表現出來,麵上還是淡定又平靜,隻是他的麵色看上去憔悴一些而已。
他從來不會跟我說他的痛苦和難受,不知道是他從來不覺得,還是從來就不喜歡讓我知道這樣的事情,跟虞紂在一起的時間越久,我就越明白一個道理,一個人的愛意的深淺,跟他說話的多少,其實並沒有多大的關係。
這一天的白天,整個陳家老宅都很安靜,我們回去之後就躺下睡了,一覺醒來,已經是下午了,我醒來轉頭看了一下旁邊,沒有發現虞紂的蹤影。起身一看,他正盤腿坐在椅子上,調養生息呢。
經曆過昨晚一整晚的混亂之後,每個人都很很疲憊,禁子弱被附身這麼久,昨晚又被那個女鬼反複折騰了這麼久,她也是需要好好調養一番才可以的,這兩天師父肯定就要忙這個事情了。師父也是個安靜之人,向來不喜歡喧嘩。
現在隻剩下我門四個人的古宅,竟然安靜的出奇,我不想打擾他,悄聲穿好衣服,然後走出了房間。自從昨晚分別之後,師父帶著禁子弱離開之後,就沒有見麵,我有點不放心,不知道他倆怎麼樣了。
我來到禁子弱的房間,房間的門虛掩著,我敲門之後,推門而入,禁子弱還是昏睡之中,師父正在點著一種香,不知道是什麼燃料,小小的一塊,放在香爐之中,飄出淡淡的清香,聞著就讓人心曠神怡。
我悄聲問師父:“師父,這是什麼香啊,聞著這麼好聞?”師父燃香之後,又拿出幾張寫好的紙符貼在禁子弱的床邊上,他一邊忙著,一邊說道:“這是安魂香,子弱的魂魄之前曾經跟小冰的魂魄戰鬥了那麼久,受了很厲害的內傷,而且最近又被壓迫這麼久,所以很脆弱,這個想可以讓她的魂魄暫時穩定一些。”
我看了看,師父貼在他的床頭的紙符都是鎮守保護之類的,恐怕也是擔心這個宅子裏的那些小鬼們,趁虛而入吧,雖然我師父很厲害,但是架不住這些小鬼數量多,指不定什麼時候,一個不留意,就被小鬼侵入了,那就更麻煩了。
師父總是不緊不慢,輕鬆淡定的樣子,但是他其實很有自己的章法,做什麼都這麼周到細致。想到這裏,我就有點慚愧,我雖然是他的徒弟,但是我卻相差甚遠。而且我還是他的女兒,怎麼就沒有遺傳一點點的這方麵的優點呢。
我一邊看著師父來來回回的忙碌著,一邊在心裏暗暗歎息著,心神一分散,沒注意就表露出來了,歎出一口氣。師父停止了手中的動作,轉頭看著我,似乎在詢問,我不好意思說出心中的感想,隻能胡亂找理由搪塞過去,而現在最好的理由,就是躺在床上的禁子弱了。
我說:“師姐這一次上的太厲害了,之前她就是因為失去血鴿十分的傷心,現在身體又傷的這麼厲害,不知道什麼時候能調養好呢。”
師父看著我,略一沉吟,說道:“嗯,那都是她的造化,她跟這個血鴿的緣分到此而已,沒有什麼的,隻是還有一事,我想要問問你,子弱這一次會被小冰的魂魄壓抑,並且附身這麼久,具體的原因,我想你已經知道,你是怎麼想的?”
我當然知道禁子弱會這樣的原因,被鬼附身有多種原因,其中最常見的就是身體弱八字軟之類的,還有就是這個人本身的心思跟那個鬼相似,所以遇到事情就容易產生一致的想法,這就是最麻煩了,這樣的附身也就最徹底。
真的,人們有時候,鑽牛角尖的時候,想不開的時候,固執的做一件事的,真的分不清是人還是鬼。
而禁子弱跟這個女鬼,最相似的都是因為一個男人,玉展冰是因為玉展柔,禁子弱很明顯就是因為虞紂,愛而不得,對於一個比較清高和倔強的女人來說,是最容易走入死胡同的事情。玉展冰不是普通的女鬼,她生前是那麼厲害的陰陽師,所以非常懂得這個事情,所以她選擇跟她十分相似的禁子弱下手。
我師父這樣問我,其實簡單來說,就是問我,禁子弱對虞紂這樣的心思,而且又執著到這樣的程度,我會不會介意。我轉頭深深的看了一眼我師父。
我沒有想到他會這樣問,他雖然問的是我怎麼想的,好像是關心我的想法,其實在他問出這個問題的時候,他就已經做出了選擇,他選擇維護禁子弱,擔心她會被我責備。我能怎麼說,我總不能告訴我師父,我和生氣,哪有做師姐的整天惦記師妹的老公的?
我笑了一下說道:“師父,我明白你的意思,感情之事是最不可控的,我雖然不讚同,但是也能理解師姐,你放心吧,我不會怪她的,而且這一次她也受了這麼大的打擊,說不定從此以後就看來此事了。”
師父點點頭,說道:“我知道你是個懂事的好孩子,等子弱醒來之後,我會跟她談一下的,希望她能明白過來。”我點點頭,突然就覺的十分的心酸,沒有了在這裏呆下去的興趣,想要快點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