縱然我和禁子弱之間向來有嫌隙,彼此之間相互看不慣也不是一天兩天的事情了,但是我們畢竟同門,而且心裏其實都明白,對方並不是什麼大惡之人。雖然吵吵鬧鬧的,但是也一起相處了這麼久了,現在看她哭的這麼傷心,我也難免心酸,我沒有想到血鴿對她竟然這麼重要。
我走上前輕輕的拍了拍她的肩膀,輕聲說道:“師姐,別傷心了,你現在的身體素質還很虛弱,需要好好休養,你這樣大哭對身體很不好的。”
“你少來假惺惺的了,這一切還不都是因為你!都是因為你說醫院裏的事情是我的血鴿做的,所以我才要去看看的,結果……結果……我的血鴿啊……”她一邊指責我,一邊哭到不能自已。
我倒退一步,感覺到既委屈又震驚,她居然把所有的錯都推到了我的身上,我之前明明跟她說過,有女鬼俯身在她身上,她不聽,我也勸說過那個時間不適合去,她也不聽,現在卻反而都來怪我了。
我歎了一口氣,算了,她現在這樣傷心,可能她並不是不知道真相,隻是她不願意相信這一切都是她自己的原因造成的,她的懊悔和痛苦需要一個發泄口,而我正好是最合適人選而已。
我現在的身體也很虛弱,比她好不了多少,我剛才推虞紂出去的時候,說的風淡雲清的,其實我現在動用陰陽術做法,幫她催出體內的那些東西的時候,已經就是在眼中透支我的元氣了。
我現在稍微動一下都眼冒金星,不想再跟她爭辯什麼了,她說什麼就什麼吧,反正她對我從來沒有什麼好印象,向來就討厭我,再加上這一點也無所謂的了。
我從禁子弱的臥室裏出來,然後剛剛走到二樓的客廳門口,就看到虞紂正站在窗前,他的臉上沒有什麼表情,眼睛黑沉沉的,我看不出是什麼意思。他直直的看著我,抱著胳膊問道:“都弄好了?”
我嗯了一聲,算是答應了,有怕他不明白,於是又點點頭,我的雙腿已經有點虛浮了,可能堅持不到走到走廊另一頭的臥室了,我扶著沙發的靠背,慢慢的坐了下去,微微喘.息著,這一次真的是累慘了。
虞紂沒有動,還隻盯著我看,繼續說道:“累不累?”我搖搖頭,口是心非的回答他:“不累。”不知道為什麼,我感覺我說完這句話,他的臉色好像陰沉了兩分,眼睛更幽深了,一動不動的看著我,他……好像在生氣?
終於他慢慢的從窗前走到我坐著的沙發旁邊,猛地抓住我的胳膊,就往上提溜,一邊還說道:“這樣正好,我剛才站在窗前看到樓底下好像有個小鬼在轉悠,你去收了他吧,我看你最近有沒有什麼長進?”
我本來就眼冒金星,被他這樣猛的一拉,眼前差點一黑,我趕緊用另一隻手扶住了沙發的靠背,連聲說道:“等一下,等一下的吧,我今天心情不好,那樣的小鬼不成氣候的,等我心情好了,表演花式的給你看哈。你快先鬆開我的手,讓我坐一會兒。”
聞言他很聽話的就鬆手了,被提溜到半空中的我,猛的一下子就又給跌會沙發上,我真是夠了,他這是怎麼了?我帶頭惱怒的衝他喊道:“你有什麼話直接說怎麼樣?你這樣拐彎抹角的,我的領會不透你的意思,你到底怎麼了?”
虞紂的眼中終於顯出了憤怒,他站在沙發旁邊,居高臨下的看著我,聲音了帶著一絲怒氣,說道:“你還好意思大喊大叫的,你自己都做了什麼事情,你自己不清楚啊,我怎麼跟你說的,你現在身體極度虛弱,不能做法,不能累著,你看看你,你都做了什麼,你不管你自己,也要管你肚子裏的孩子吧,你能不能有點責任心!”
我呆呆的看著他,自從我認識他以來,他從來沒有這樣跟我說過話,雖然有的時候也是很討厭,但是他從來沒有真正跟我生氣過,現在竟然這樣吼我,我雖然虛弱的眼冒金星,但是也強撐著站了起來。
被他從上麵俯視著,我一點威力都沒有了,我顫巍巍的站起來,大聲說道:“我知道自己做什麼,我可以對自己的做的所有的事情負責,我做的都是自己認為正確的事情,用不著你在這裏指責我!”
虞紂被我氣的眼睛都要噴火了,他直接就爆粗口了,他指著我的鼻子說道:“你知道?你知道個屁!你作為一個人類,本來身體就虛弱不堪,現在懷著孩子就是很危險的事,本來你應該在冥界養胎才對,你不喜歡去,我體諒你,可是你呢,根本就不把自己的生命,孩子的生命放在眼裏!”
我本就不擅長吵架,現在又被他這樣狠狠的指責著,他知道不知道,他說的這些對我來說,太重了,我怎麼會不在乎,我不在乎的話,在被那個女鬼狠狠的摔過來,摔過去的時候,我會什麼都不顧,隻是拚命的護住自己的肚子麼。
他才是什麼都不知道,他這個大男子主義的鬼,就知道我沒有乖乖的聽他的話,就知道責怪我,我終於在極度的憤怒和委屈之中崩潰了。
我大哭著吼道:“那你要我怎麼辦?要我眼睜睜的看著禁子弱去死麼!?我做不到,我跟你說,就算是現在禁子弱的生命有危險,該做法的我還是會做,我做不到見死不救,我是人,活生生的人,不像你們做鬼的這麼冷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