幽都山。
寒冬來臨了,陽光也是冰涼的,很久沒有這樣的感覺了吧,差點都快忘記了冬天的感覺!腳下的大地簡直成了一張冷冰冰的鋼板,天空是灰蒙蒙的,風刮起的飛沙彌漫在空間,混混沌沌的,樹木早已經被寒風剝去了盛裝,光禿禿地站立那裏,忍受著嚴冬的寒冷。數九寒天,冰封千裏,整個幽都山冷得似乎在顫抖;黑水凍得僵硬了,成了一條堅硬的大道,空氣也似乎要凝固起來;一會兒又飄起清雪,雪花片片,銀光閃爍,世界頓時光亮了起來。
一個女子,全身雪白,白發絲絲,偶爾飄過嘴角,也不在意。飄落的雪花落在她冰冷的衣裳上,清冷的立在雪中,目光隨著飄雪而落,世間喧嘩,方顯人世之傷。而今,整個世間是無聲的、靜謐的。緩緩抬手,一片雪花飄落至手掌,垂首看著它,慢慢被手掌的無情所化,成為一滴水珠,在掌中翻滾,眼角的淚,隨雪而落,曾經的往事盡顯於臉龐,心中悲涼不已,這也是在為生命的可悲而留下的淚啊!
“冥地與王朝軍聯合,誅殺九黎,七,也應該去。”鬼君不知什麼出現在七夜的身後,雙手負立,緩步到七夜身旁,與她並肩,“不是想了結一切麼,這是個機會。”他依舊在說著,仿佛要說服七夜。
“了結?”七夜望著遠處一片銀白,若有所思,她整個人也將被白色吞沒,微風將她不曾束起白發吹起,四處飄散。
“自然是。”鬼君繼續說著,百鬼夜行依樣飛騰,“步铩已率冥地大軍前去,作為冥地頂尖殺手的你,也該去。”
“……”七夜沒有回話,微風突然作大,吹得涼涼的衣衫呼呼作響,雪花漸漸變大,鬼君不再勸說,掩帽匆匆離去,隻留七夜一人在山頭。這黑水之畔,她也才剛熟悉,醒來不過半月,武林卻已翻天覆地。紀無風,她的無風哥哥,竟是昔日的苗帝蚩尤!而現今,自己隻是一柄劍,喚作離劍,昔日喚作風夜!他娘親的死,是她與他之間永遠也解不清的誤會。純潔的雪,使人更容易受傷,在這冰封世界裏,似她這般,也是更容易被遺忘的。
隆冬時刻,太陽也似乎怕起冷來,天空是灰蒙蒙的,風刮起的飛沙彌漫在空間,混混沌沌,銀灰色的雲塊在天空中奔騰馳騁,寒流滾滾,正醞釀著一場大雪。
落盡了葉的楊樹、榆樹、槐樹,向灰沉沉的蒼穹伸張著發條似的枝杈,一片片禿禿地立山巔,忍受著嚴冬的寒冷,山冷得在顫抖,河凍得僵硬了,空氣也似乎要凝固起來。
不知過了多久,大雪終於隨著寒冬來了,整個大地仿佛是銀子鑄成的,那麼亮,那麼有光輝。
長長的冰柱像水晶的短劍掛在樹梢,眾武林人士有深厚的內力抵禦寒冷,依舊是春夏秋冬一樣的服飾,唯有功力稍弱者,身穿厚厚的棉服;王朝軍個個是厚重的軍裝大衣鎧甲;冥地大軍和九黎大軍亦是薄薄的衣衫,不懼嚴寒,但從嘴裏、鼻孔裏噴出來的團團熱氣瞬間凝成一層層的霜花兒,凍結在臉龐四周,恰似一頂銀色的頭盔戴在眾人那凍得通紅的臉膛上。
天氣陰沉,滿天是厚厚的、低低的、灰黃色的濁雲。狂風嗚嗚地吼叫,肆虐地在曠野地奔跑,仿佛握著銳利的刀劍,能刺穿嚴嚴實實的皮襖,更別說那暴露在外麵的臉皮,被它劃了一刀又一刀,饒是武功高強的武林人士,亦是疼痛難熬,。
“你,”公子歩铩淩空而立,紅衣飛舞,垂眼看了看站立在地上的紀無風,想到一夜白頭的七夜,一股厭惡之心油然而生,“是來送命的麼?”
“哼!”紀無風笑了笑,朗聲道:“是不是送命,試試就知道了。”話完,一個箭步踏上,騰而躍起,袖下放出一槍,魄力當頭,卻見公子歩铩抬起那光滑如玉的右手,隻聽“碰”的一聲,那看似柔弱的手掌竟接住了紀無風的槍頭刃,紀無風一乍,順勢向公子歩铩身體刺去,公子歩铩右手自下而上挑起紀無風的槍,紀無風右手一轉,又從下撈上,“卡尺”一下,公子歩铩右手的整個小臂上的衣服炸裂了開來,露出雪白如玉的肌膚,在場的人都呆了,尤其是女子,簡直羨煞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