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說周少司冷,說他狠,在他看來,什麼叫狠呢,周少司可以十五年都不管他,難道對他不狠嗎?他在母親臨死之前都不看她一麵,到底是誰比誰狠?
都一樣而已……
輕嗤了一聲,周旭掛斷了電話。
過了一會兒,醫生檢查完了從房間裏走出來,對周旭說:“病人高燒不退,如果今天晚上之前還不能退燒,可能會造成永久性的腦損傷,周先生,如果想讓她活下來,建議立刻送醫院。”
周旭沉默了一會兒笑著搖了搖頭:“隻是腦損傷而已,又不會死人,讓她變成一個漂亮的小傻子也不錯。”,說著對醫生擺了擺手說,“你回去吧。”
“周先生——”,醫生還想說什麼,卻被周旭打斷。
“我說不用,你沒聽懂嗎?”,飽含威脅的聲音,那麼的冰冷。
緩緩的推開門,周旭不緊不慢的走到床邊,雙手插在褲兜裏看著陸蓁蓁,唇角露出一個深深的弧度,而後傾身吻在了她蒼白的唇角,探入她熾熱的口腔中,掠奪著她的氣息,手指順著她的臉頰緩緩的向下滑,“陸蓁蓁,你最好祈禱自己變成白癡,否則,是會有懲罰的。”
從她的唇腔裏退出來,深沉的眸子盯著她沉睡的容顏,因為發著燒,她的臉頰緋紅,甚至連呼吸出來的氣息都那麼的灼熱,剛才碰到她肌膚的時候,他就知道她的溫度很高,可這一切比起來他所受的傷,不夠,遠遠不夠,她敢殺他,就要做好接受他懲罰的準備。
隻是變成一個傻子,怎麼能夠抵得上他的一條命。
陸蓁蓁,你不是喜歡周少司嗎?
如果看著他在你的麵前死掉,會不會嚐到和我一樣的痛……
冰涼的手指劃在她的臉頰上,看著她的臉頰因為手指用力顯現一個白色的凹,周旭的目光凝在了手指上,許久後才站起來。
明天一切大概都會結束了吧……
周少司,陸蓁蓁,媽媽……一切都會結束的。
一切在哪裏開始,就應該在哪裏結束。
他從來不是善男信女,陸蓁蓁雖然對他有一定的影響,但是這些還不足夠能撼動他的心。
——
一夜的大雪沸沸揚揚的將整座城市覆蓋在厚厚的雪層之下,林霖準備好了車,轉身走進了房間裏。
視線落在站在窗前的周少司身上,還是忍不住問:“先生,你一個人去,會不會太冒險了?”。
隻不過是陸蓁蓁和厲娜兩個女人,如果死了,也沒什麼影響。就算是厲娜,也不過是閆家的媳婦,一個嫁入豪門的女人而已,怎麼值得先生以身犯險。
而陸蓁蓁的價值甚至比不上厲娜,他不明白,為什麼一向睿智的人會在這件事情上犯了糊塗,希望自己再說一些,會讓先生改了主意。現在他們正處於關鍵的時期,如果先生出了事,他們之前的所作都白費了。
小少爺已經知道了先生是詐死的,現在他們要的是盡快的加快速度,而不是去管那些不必要的人,林霖冷靜的想著現在的局勢。
“都準備好了嗎?”,周少司沒接他的話,目光看著窗外紛飛的大雪,這幾天由於暴風雪的緣故,已經很久沒有見過太陽了。
“已經準備好了,先生……”
“林霖,我決定的事情你有什麼疑問嗎?”,周少司轉過身,漆黑的眸子看著林霖,那雙眸子裏沒有任何的波動,卻讓人忍不住的感到了威懾。
的確,他做的決定,沒有人能撼動。
林霖忽然覺得自己多嘴了,即使他的出發點是好的,然而這已經觸及了先生的底線。
“下去吧,我想靜靜。”
很久之後,周少司冷冷的說,平靜的好像和平日沒有兩樣。
林霖退出房間,輕輕的關上了房門,門內的周少司忽然把窗戶打開,風夾雜著雪花飄進房間裏,寬大豪華的書桌上書頁被翻得嘩啦作響,瞬間房間裏的紙張飛揚,冷風將所有的溫度席卷而走。
“周旭,這一次,你真的觸犯了我的底線。”
手指伸出,看著雪花緩緩的落在手心裏,看著雪花緩緩的融化在手心裏,眸子深沉的如同暴風雨來臨之前的大海,空氣裏越發的冰冷,然而他僵直的身影始終沒有動,漠然的看著腳下匍匐的車流,寧靜而祥和的潔白的世界下,卻掩藏了那麼多的罪惡。
衣服被風刮的凜凜作響,從白天到夜幕降臨,他始終站在窗前,直到身體的溫度和室內的溫度變成一樣,都沒有動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