淩天南的話一出,立刻遭到了幾個人反對,這麼大的雪,隻留他們幾個人在山裏尋找,淩天南若是出了什麼事情,在場所有的人都逃不過淩家的懲罰。
李禮沉聲說:“少爺,我們先撤回去吧,已經將山翻了個遍都沒看到人,說不定厲上校已經把人給找到了。”
淩天南微微的抬著眸子,看著李禮,“如果人已經找到,就讓他們派人來通知,我們繼續。”
他絕對不能讓她一個人呆在山裏,沒經過他的允許,絕對不能讓就這麼死了。
“少爺!”,李禮提高了聲音神情略微激動。
淩天南擺了擺手,說:“事情我已經決定了,不願意繼續下去的就走人,我淩天南雖然雇傭了你們,但是沒理由讓你們陪著我死,就算隻剩下我一個人,今天我也會繼續找下去。”
攏了攏身上的衣服,淩天南迎著風雪頭也不抬的繼續往前走,那背影落在在場的人眼裏,寂寥而高傲,讓人產生天生的信服力。
李禮一跺腳跟了上去,而後幾個淩家的傭人也趕緊跟了上去,幾個學生對看了一眼垂下眸子,不是他們不願意繼續下去,而是身體實在已經到了極限。再這麼下去,他們都會成為累贅,靜默的看著他們的身影漸漸的消失在雪地裏,最後成了一個亮點。其中一個人背起張娟說:“走吧。”
“蘇流年——”,一聲一聲的聲音透過彌漫的大雪向遠處穿過去,幾縷頭發被汗水浸濕,黏貼在他的額頭上,淩天南望著漫天的大雪,聲音沙啞的一次又一次的含著,沙啞的聲音在深山裏一次比一次的絕望。
黑色的眸子透過白雪,似乎看到了她淺笑著看著自己,淩天南在那一刻似乎聽到了自己心停止跳動的,一遍一遍的告訴自己她不可能會出事的,可是心裏隱隱的有了不安的感覺。
不,不會的,還沒經過自己的允許,她還沒有還完蘇世錦欠下的債,怎麼可以死……
蘇流年,她絕對不會死的……
但是,心為什麼卻越來越惶恐,越來越空曠……
“蘇流年——!!”,一聲喊聲,宛如最後掙紮的野獸一般,發出撕心裂肺的嘶吼。
蘇流年耗費全身的力氣睜開眼睛,覆蓋在麵上的雪花落進眼裏,刺痛而冰涼,灼熱苦澀的眼淚順著臉頰落下,從來沒有像這一刻對淩天南的聲音如此的充滿熱切。
“我……我在這裏……”,斷斷續續的呢喃從她僵硬的嘴角溢出,聲音被呼嘯的風所覆蓋,她努力的掙紮著,也不過是動了一下已經僵硬的手。
呼叫她的聲音再次消失,她甚至分不清楚剛才的那一聲是不是自己出現的幻覺,“我在……這……”,心裏一個聲音拚命的告訴她不要睡,不要睡……
可是眼皮真的好沉重,好沉重。
眼睛緩緩地閉上,前所未有的困倦襲來,將她拖入無盡的黑暗中,真的好累……
她不想再掙紮了……終於,可以解脫了……
“蘇流年——!!”,一聲一聲的滑劃破黑色的夜幕和漫天飛舞的雪,淩天南渾身狼狽的踩在雪地裏,心裏一陣一陣的抽痛,一定就在附近,為什麼他找不到她。
為什麼,蘇流年還欠著他,還沒有還完債,她不能死,絕對不能死!
想要借著死亡擺脫他,他絕對不會讓她稱心如意的!
深一腳淺一腳的踩在雪地上,鬆軟的雪發出痛苦的吱吱咯咯的聲音,淩天南在雪地裏不知道是說給自己還是說給別人聽:“蘇流年,絕對不可以死,絕對不可以。”
也不管旁人的勸阻,淩天南直接往深山裏走,腳下的山路凹凸不平,甚至越來越多的枯樹枝刮著他的臉頰,不一會兒就留出了血,他也絲毫不在乎。
李禮看著他情緒有點不對勁,剛想伸手拉住他,眼前的人卻從他眼前直直的往下墜落,李禮甚至沒來得及反應,淩天南已經整個人從他的眼前消失。
“少爺!”李禮驚呼一聲,手維持著僵硬的動作,看著黑漆漆的夜空,滿目的驚恐和擔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