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每一個動作,哪怕再輕微,於她都是一種驚擾,一種褻瀆。
她的世界裏,幹淨的讓別人無法涉足。
張娟回到寢室裏,整個寢室裏空蕩蕩的沒一個人,也是,別人都是四個人住在一起,偏偏她老爸搞什麼特殊,非包下學校裏一間教師住房,整個給個她裝修成現在的樣子。這間房子裏,除了自己,就隻有蘇流年和自己來了。
她倒也沒覺得自己特殊了,要說特殊,流年不是比自己還特殊,連軍訓都沒參加,不是還是拿了滿分嗎?偏偏班裏那群人說她什麼白富美,傲嬌,傲嬌她們全家!
擦幹淨手,轉身想要躺在床上,剛坐下就感覺被子裏有些不對勁,驚嚇的尖叫了一聲從床上跳起來,轉過頭剛好與蘇流年看了個對眼。
她從來沒有看到過這樣的蘇流年,整個人邋邋遢遢的,頭發被淚水黏貼在臉上,兩隻眼睛紅腫的都看不到本來的麵目,麵色也蒼白的跟個女鬼似的,從她吃完飯到回來,中間算了算已經快一個小時了。
流年她不是從剛才一直都在哭吧?!
張娟想到這個想法,心立刻就心疼了一下,在心裏啐了一口罵楚淩生,這個渣連人都沒追上,虧得她還好心的給他留著機會讓他去追。下一次再也不相信這個渣了!
轉身拿了一包濕紙巾坐在床邊,抽出一張往蘇流年臉上一蓋,胡亂的擦了擦,張娟有些怒其不爭的罵她:“就一個男人,至於把自己整的這麼慘嗎,看看,好好一個大美人哭成這個樣子。又不是沒了他就不能活了,爭氣點!”。
雖然嘴上說的很凶,動作看起來也很勇猛,隻是,正真用的力道卻是很輕,生怕擦傷她一點。
她和蘇流年高三才認識,可是偏偏這個隻認識一年的朋友讓她掏心掏肺的對她好,唉,都是她張娟的爛賬,如果不是蘇流年,她或許就坐在大牢裏了,哪裏還會有今天的日子。
蘇流年整個人濕漉漉的像是剛從水裏撈出來的一樣,渾身都在疼,疼的她不由自主的在打著哆嗦。
張娟幫她順了順氣,又讓她拿著濕紙巾給自己擦臉,轉身打開了電視。
她這個人心軟嘴硬,也說不出什麼好聽的話,有點聲音也不至於讓她心裏這麼的發慌。
“你現在打算怎麼辦?總不能以後都不見他了吧?”,說一直不見那也不現實,楚淩生這一次任教就要教她們一年,如果一年都逃課,估計這一科掛天窗不說,就是學分也要扣到負數了。
擰著眉頭,張娟第一次覺得情愛這東西還是挺麻煩的,虧得她沒到大學之前還對大學抱著很美好的願望,結果現在看著那一群一群的男生,煩得她都懷疑自己是不是心裏有問題了。幸好,自己還能看到帥哥心動,證明的確不是自己的問題。
“我沒事,”蘇流年發出聲音才知道自己的掩飾是多麼的蒼白,聲音沙啞的像被磨砂石拉過了一樣,安撫的拍了拍張娟的手,從床上下來,轉身向洗手間裏走去,身後的張娟翻了個白眼,蘇流年哪裏都好,就是太倔強了。
整個天把什麼事情都自己扛著,什麼都不說,就算身邊的人想要幫助她,也不知道該怎麼幫,“你沒事就好,不要再哭的像個鬼似的出現在我麵前,鬧心!我們一周有兩節英語課,你可千萬別忘了來。我算是看出來了,那小子也不是什麼好人,明明認識你,卻偏偏裝作不知道,害的我被記到,要不是看在我家老頭子給的那點錢,估計院長那老頭就給我警告了。”
蘇流年打開水龍頭往臉上撲了些冷水,長長的舒了口氣,知道張娟是想安慰自己,是自己太失態了,剛才沒控製好情緒,看著鏡子裏的自己,逼著自己扯出一個比較自然的笑容,試了幾次,徒勞的發現,自己笑的是那麼的難看。
兩隻眼睛酸痛甚至連手輕輕的碰觸都像針紮似的,走出洗手間張娟脫了鞋坐在地板上的一隻毯子上,看到她出來拍了拍身邊的另一隻毯子,說:“過來!來一起玩遊戲,新出款的,一起玩!”。
蘇流年坐在毯子上,剛坐下,張娟就打開了音效,震耳欲聾的槍擊聲就從兩個立體音箱裏跑出來將整個房間都充滿。
看著一旁小心翼翼的張娟,蘇流年笑了笑,在心裏慨歎,有朋友真好,在她最失意的時候她發現自己除了張娟這裏無處可去的時候,才知道朋友真正的意義是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