巨大的頭顱足有一人之高,像極了一隻巨大的猿猴,隻是除了眼睛耳鼻之外,空餘之處皆被鱗片包裹,露出森森灰藍之色,鼻孔上翻,眼眸灰敗,獠牙長至脖頸散發出一種鋼鐵的堅實。
“海猿獸!”
吳洛臉色沉重,咬牙一般死死的從嘴中擠出了話語。
“這種家夥極為記仇,惹過一次要麼斬殺殆盡,要麼就視而不見不要招惹,如今怎麼會卷進這種獸潮中?”
陳玄墨笑道:“如今來都來了,吳兄還要這般計較作甚,這樣的場麵,既然已經開始,那就注定是不死不休的局麵了。”
吳洛陰沉著臉,點點頭,一揮袖擋開了海猿獸登陸時砸起的碎石,此刻一看,身軀赫然都是鱗甲披身,手腳指隙間蹼肉相連,長長的尾巴迤邐在地,像似一把大刀。此刻站在海島上大步前進,竟足足有兩丈餘高。
無數的碎石從天空中墜落,如飛刀一般釘入青石城牆,不少守衛都被碎石砸中胸口,若不是盔甲防護,此刻也許就是重傷抬走了。顯然,這樣的大戰,凡人能起的作用微乎其微。
但隻是片刻,青石城中猛然爆發出一道長嘯,似在回應方才的挑釁。嘯聲激蕩,飽含了無窮怒火。
陳玄墨定睛再看,便見城頭上躍起一道人影,手持一把近丈的大關刀,似流星趕月一般朝著海猿獸猛撲過來,恰似狹路相逢。
“這不是吳淳嗎,如今他也在城中?”陳玄墨不確定的問道。
吳洛撫須笑道:“沒錯,正是吾兒,如今島上大難,我吳家男兒自然沒有退縮的道理!”
陳玄墨默然道:“這隻海猿獸,有些棘手。”
誰知吳洛冷笑道:“打不過,老夫再上就是,難道還能讓這幫畜生翻了天?”
陳玄墨點點頭。
吳淳雖然垂垂老矣,但年輕時也是身高體壯之輩,此刻手持一把碩大關刀,轉瞬間一刀當麵而來。
海猿獸身軀微微一晃,見已然被老者氣機鎖定,躲無可躲急忙抬起一隻壯碩手臂,擋住當麵,刀鋒擦著鱗片,一刀下去便見昏暗的天地間閃現出一道丈餘火花,震撼人心。
關刀入地三分,吳淳神色傲然。
海猿獸被一刀砍退數步,手臂上赫然留下一道血痕。
第一回合交鋒,顯然吳淳大勝,城頭頓時爆發出無數熱烈的歡呼之聲。
但下一刻,海猿獸暴怒大吼,身軀一晃便消失原地,再下一刻,一條粗如水桶的鋼尾淩空甩向吳淳麵門,吳淳大驚,怎麼也沒想到速度竟然如此之快,豎起關刀一擋,便如斷線風箏一般後退數丈之距,直至落地之時,刀柄已經在地上拖拉出一條觸目驚心的痕跡。
但這位八十餘歲的老人顯然還有後手,身軀一轉,一腳蹬碎山石,強大的十層內勁赫然如沸水一般熊熊而起,湧動全身,須發皆張的他關刀一轉,一刀砍在海猿獸肩上。
海猿獸吃痛,手臂一抓關刀,另一隻手抓握成拳,猛然砸下,老人麵色不變,大吼一聲迎麵一拳擊出,拳拳相擊,空氣似乎都在炸裂,老人噴出一口鮮血但身軀不停,猛然轉身帶動關刀一拉,掙脫束縛之後也不管是否傷勢嚴重,眸中驟然閃過一絲決然,手中關刀一顫,無數刀影似在翩翩起舞。
昏暗的天地間隻見片片刀影纏繞在無數的海風呼嘯中,一人一獸在山石上,在木林間,一道道閃亮的火花,一道道鋼鐵交擊的聲響無不是震耳發聵,海猿獸渾身瞬間就多出了無數道驚人傷痕,而吳淳也在這一刻麵如金紙。
顯然,方才的激鬥都是一種強大的消耗。
海猿獸四肢伏地,尾巴在空中亂拂,仿佛要在此打起消耗,生活在海中的海獸,到了陸地,實力最少也要減去三成之多。
但老人刀影不停,海猿獸便無法擺脫這種看似毫無章法但處處殺機的局麵,身軀一動,恰在此刻方才一刀入骨砍入肩膀的傷勢驟然發作,身軀一頓。
老人眼中眸光頓時淩厲如刀,時機千載難逢,刀柄一擋尾巴重擊,拚著傷勢加重,身軀瞬間順勢躍至海猿麵前,此刻關刀鋒芒畢露,淩空而下,一閃而過。
一道鮮血噴湧而起,碩大的海猿頭顱滾落而下,力大勢沉,刀鋒直直插入山石之中,一刀斃命。吳淳力竭的鬆了肩膀,但馬上又站起身,麵朝大海。
背後響起無數百姓的歡呼,“大勝!大勝!大勝......”
第一戰,人族大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