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微微拂來的海風,轉瞬間呼嘯而起,似在男子周圍成了風暴的中心。
老者笑眯眯的神色徹底消失不見,身周的天地元力似乎已經被這男子掌控,壓力之強大甚至逼著這位一百餘歲的老人蹬蹬後退起來,眼神中滿是不信之色。
再一瞧周圍,自家的小輩奉天雨已然兩眼呆滯,渾沒想到先前一聲不吭的男子竟是深藏不露之輩,雙膝跪於沙地之上,兩手撐地,額間滿是大汗。
身後幾個仆從更不必說,先天境界的威壓根本不是他們這些在伐脈境五六層的人能夠承受的起的,隻是男子放出氣勢的瞬間,就已經被天地元氣激蕩的噴出鮮血飛至七八米外。
吳家玉臉色有些呆滯,身體被男子突如其來的氣勢壓迫的無法站直,但心中卻還一時沒有回過神來,原本奉家的老祖一出場就已經出乎了所有人的意料,那氣勢更是淵庭嶽峙,深不可測。哪知奉家老祖隻是剛一放出屬於先天的氣勢,那邊坐在火堆旁吃肉的男子就站起伸了一個懶腰,氣勢之強更是感覺身邊已經被翻山倒海,恐懼而不自知。
要說奉家老祖的氣勢是一座無比巨大的高山,讓人仰望一眼都不能,那麼這個男子放出的氣勢就是風暴而起的大海怒浪,山嶽再高也抵不過海浪一個跟頭,山嶽再廣也廣不過大海的無邊。
吳家玉連自己也不知道過了多久,仿佛是一千年還是一萬年,終於在男子渾身炒豆子一般筋骨爆裂聲響過後,渾身氣勢收斂一空,吳家玉才像在水裏憋了許久才探出頭一般,如釋重負的大口大口的喘著粗氣。
奉家老祖臉色蒼白,神色震驚到了極致,用手微微顫抖的指著麵前之人,說道:“大先天境!?”
吳家元叔如遭雷擊,渾身一顫,不敢置信!
那男子身材修長,在火光的映照下,淡藍色的衣衫顯出一絲絲紅暈,轉過身露出一張俊秀臉龐,笑著拱手道:“在下陳玄墨,來自中土玄霖山一脈,深夜遇見幾位,甚幸甚幸!”
場中安靜一片,隻聽見火焰劈裏啪啦的燃燒和花猴吃肉時的聲響。
奉堅不愧是活了一百餘歲的老人,縱使修為不高,但勝過見多識廣,當即麵色變幻數次,露出一張可掬笑臉,拱手道:“原來陳兄是從中土而來的俊傑,先前還以為是哪一島上之人,多有得罪之處,還請陳兄見諒!”
“嗬嗬,奉兄客氣了,在下方才裝作不聲不響隻是不想打攪兩方的好事,沒想到這位仁兄卻非要理會在下,無奈這聾啞人是裝不成了,隻得如此。”陳玄墨無奈雙手一攤,看向了還跪在一旁發抖的奉天雨。
在場有資格能與陳玄墨對話的也隻有這位百歲老人,其他人縱使有這個資格,在親身見識過先天的威能之後同樣也是沒有這個膽量。老人見自家晚輩如此不堪,也沒有說什麼,吳家的人同樣也是在那趴著,隻有那個內勁十層的小輩坐在沙地上大喘氣,同樣好不了多少。
老人尷尬一笑,說道:“此時正是南海百年獸潮爆發之際,陳兄於此大危難時間來南海真是可惜了,不然南海眾多風光老夫也可帶陳兄去觀賞觀賞,現如今卻不知能否熬過此劫啊!”
“奉兄錯了!大危難時必有大機緣,陳某在山中苦修久無寸進才來南海,自然是希望機緣越多越好,若是懼怕危難便止步不前,那你我修道還有何意思?幹脆做個凡夫俗子在家享樂來的痛快。”陳玄墨笑眯眯的看了奉堅老兒一眼,才慢悠悠的說道。
奉老兒神色不變,笑道:“受教,受教。”卻隻覺得眼前之人臉皮其厚無比,根本就聽不出自己的逐客之語。
“對了,在下冒昧問上一句,兩位來到此島如此隱蔽,可是要做什麼交易?”
奉堅眼神閃過一絲淩厲,隨即對著陳玄墨苦笑道:“獸潮在即,我等家族世居於此,自然是要想盡辦法自保的,如今與吳家自然是要做一筆合則兩利的交易,怎麼,陳兄可有興趣一看?”
陳玄墨緩緩搖頭,“方才聽聞是說交易符器,小弟身家自然是比不上兩位家族,但也算薄有身家,符器之物小弟隻是想見識一番,別無他意的,若是方便,小弟倒是想要見識見識。”
奉堅見他一搖頭,還以為此人要回避一下,沒想到搖頭之後竟是說出這種話語,登時嘴上一噎再也說不出其他來了。
隨即便見奉堅擺著一張臭臉,對著吳家之人道:“哼,你們吳家之人還要裝死不成,一個個趴在地上難道想要讓老夫來請你們?還有,吳老怪,你這老不羞的,藏頭露尾究竟要躲到什麼時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