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玄墨麵色陡然僵硬,心中如炸雷般隆隆響過數遍,才緩緩停息。
隨即長吐胸中一口悶氣,發現身邊的兩個老頭也是如他這般,心中頓時就舒坦了許多。
拿仙人的屍身喂養,開什麼玩笑,現在的他雖然聽聞過數次仙人的神通與本事,但偏偏就是連根仙人的毛都沒見著,陡然聽見有個絕世猛人竟然拿著仙人的屍身喂養自家的狗啊,貓啊什麼的,誰的心髒受得了?
耶拿峰顯然也是不信的,有些牽強笑道:“姑娘說笑了吧,這種事情怎麼說都應該是流傳史冊的驚天動地的大事,為何在中原或是南疆都不曾聽聞,甚至連仙人的傳說都相傳甚少,想來是哪個好事之徒瞎編亂造的,當不得真!”
耶拿骨稍稍點頭,顯然也不信這種事情,但礙於女子情麵也就不再反駁。
凰如雪一臉隨便你怎麼想的表情,絲毫無動於衷。這就像一隻雄鷹正在與一隻井底之蛙述說天空之廣闊,但那隻青蛙卻偏偏不信,你要是雄鷹難道要去爭辯什麼嗎?根本就沒有意義。
青山界這種地方要是有仙人的存在,那麼人皇界又該如何?豈不是神仙滿地走,半仙多如狗了!
陳玄墨看她表情就知道不對,隨即臉色就開始沉重了起來,世間若真有如此猛人,那該是何等逍遙,拿仙人屍身喂狗,那又是何等的霸道,天下之大又何處不能去得?
正在沉思間,卻忽覺一道黑影陡然閃過,咬住一名後天境界的壯漢就猛地拉扯向後退去,鑽入叢林。
陳玄墨反應何等之快,縱然是在沉思間,隻是危險降臨間想也不想,運足一道元氣便縱身一腳飛踹過去。
黑影被踢了個正著,一名大先天境界的一腳顯然讓它頗不好受,被巨大的力道踢飛了出去,卻在翻滾間當即擰下了大漢的一條大腿,撞斷十餘顆大樹後才停住去勢。
大漢在電光火石間就失去了一條大腿,眼看著斷肢處噴湧而出的鮮血,劇烈的疼痛才排山倒海而來,一時間疼的撕心裂肺。方才竟是根本就沒有反應過來。
耶拿兄弟頓時大驚,閃電般的站起身做出防禦之態,神態凝重之極。
凰如雪神色默然,隻不過身子有礙的她根本就行動艱難,所以也就懶得管這種事。
耶拿兄弟這時才驚魂未定的放眼望去,隻見遠處被撞爛的大樹根處,一隻黑白相間的斑斕猛虎正在咀嚼著一條血淋淋的大腿,眼神中殘忍之極。
耶拿峰大驚道:“白花寨的白虎,難道白花多米那個家夥也來了?”
耶拿骨臉色陰沉,語氣相當不善的衝著四周說道:“白花多米,你我相識爭鬥也有五十餘年了,怎麼,如今竟然要幹起這等偷襲的勾當了嗎?”
林中靜悄悄的一片,卻隻有白虎的咀嚼之聲,周圍絲毫沒有回應。
幾個大漢手忙腳亂的將那位受傷的壯漢包紮起傷口,因為失血過多的原因,那人早就已經是麵色蒼白的昏厥了過去。
陳玄墨麵色陰沉,見那隻白虎在吃肉的時候也是不慌不忙,竟然還發出嗚嗚的低沉吼聲向他們挑釁,便忍不住問道:“耶拿兄,這是你們南疆人飼養的猛獸?為何要偷襲你們自己人?”
耶拿骨麵色陰沉的回道:“這是我們南疆人飼養的,不過這隻白虎一向是與我等敵對寨子中的,如今已經被白花寨飼養了兩百餘年,早就成了我等附近幾個寨子的心腹大患,白花多米那個老頭該死啊!”
陳玄墨一聽,竟然是他們對手的寨子裏的,世間果然是在哪都有內鬥啊,不由陰陰笑道:“是嗎,既然是耶拿兄敵對寨子的白虎,那麼在下就不客氣了,剛好在下覺得沒什麼能給自家花猴喂養的,那麼,就從這隻大貓開始吧!”
說完,也不等耶拿兄弟回應,身子一晃,就躥了出去。
耶拿峰剛要提醒小心,肩膀便被耶拿骨按住,默默對他搖了搖頭。
陳玄墨身形極快,一個晃身就已經竄出在了白虎麵前,再次一腳踹去。
白虎卻似有了準備,舍去還剩半隻腳的殘塊,一個縱身就閃開了去,鋼鐵一般的尾巴在空中一甩,借力控製住身形,竟然在空中扭轉過身子,一口反咬回來。
陳玄墨怎麼說也是打架打大的,打過的架沒有一千也有八百,自然不會再這種時刻驚慌片刻,作為一名大先天境的自己,對身體掌控顯然已經做到收放自如,冷靜收回右腳瞬間,驀然一個旋身,閃電般踢出左腳,在空中借用腰力,一腿踢中白虎下巴。
白虎嗚咽一聲,剛咆哮一半的吼聲刹那中斷,倒飛了出去,大先天境的一腳顯然不會好受。
四隻粗壯鋒利的爪子抓住一根粗壯的大樹,止住去勢,白虎全身黑白相間的毛發瞬間炸起,眸中怒色滔天,但眼眸的深處卻閃過一絲深深忌憚。
鋼鞭一般的虎尾在空中緩緩彎繞,低吼的聲音不斷的從白虎的嘴中傳出,似乎在考慮得失,然而隻在瞬間,它視線中的人影就已經消失不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