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趙家好吃好喝近一個月左右,天氣終於開始變得陰沉沉。
廣靈城外,三五個人依稀站在城外,在風雪中送別二人。
趙家三長老眼看著越下越大的風雪,歎口氣道:“你這孩子,都快過年了,怎麼也得在家過個年再走啊,如今風雪下的緊,怎麼就想到要離家遠行呢?”
大冬日還身穿淡藍色薄衫的年輕人笑嗬嗬道:“爺爺,這也是不得已的,再說,你我修煉習武之輩這點日子算的了什麼,孫兒可不想今後總是窩在家中,所以啊,趁年輕先出去走走,見見世麵,到老了再回家裏呆著,豈不甚好?”
老人哼哼兩聲,也不說話,對於孫子不在家過年,很是記懷於心。
趙清泉裝模作樣的上前緊緊年輕人衣領,笑道:“去吧,男子誌在四方,總是要出去闖一闖的,等什麼時候倦了,在回家好好養養,為父當年也就是這麼過來的。”
陳玄墨點點頭。
趙清泉繼續說道:“出門在外,不比自家,吃穿住行都是要自己操勞的,記得吃點小虧不算什麼,把命保住了才是要緊事,你雖已是先天境界,但終歸是要曉得人外有人。”
這一番話將候天躍聽的撇撇嘴,真當世間先天滿地走了?這大先天境的修為,出門在外他不欺負別人就萬事大吉了,還別人欺負他,沒活夠吧!
站在最後,見大夥都說完了,這才上前道:“趙兄,出門遊曆確實不易,不過世間也不都是險惡之人,外麵的風景同樣也是美不勝收,多看看多走走,等哪時想家了,便回月黎國,老夫在國中定會為你備好鎮國大師的席位,等你歸來!”
陳玄墨聽了這麼多話,終於聽見一句順耳的了,不由哈哈大笑起來,老子又不是出去送死的,幹嘛這麼傷春悲秋,這侯老兒認識時間雖然不長,但話卻是最中聽的。
見眾人都交待清楚了,陳玄墨才終於托著個昏昏沉沉的腦袋愈行愈遠。
風雪呼嘯,天空越發陰沉起來,陳玄墨抬頭望望天,總覺得這不是個出行的好日子,也不曉得身邊這個娘們怎麼想的,非得挑這種天氣出發。
零零落落的天空飄起的風雪開始愈發濃密,以二人的腳程,不一會就已經看不見後方的廣靈城。
陳玄墨回頭望了一眼,卻聽一路上從不言語的女子停下腳步,回首道:“才剛從家中出來,陳兄現在就開始想家了嗎?”
“怎麼會,隻不過......”話說到一半,陳玄墨陡然渾身僵直,幹笑道:“|師姐叫錯人了吧,師弟可是姓趙。”
女子轉過身,說道:“沒叫錯,陳師弟!”
陳玄墨雖然從小長於賊窩,但心計可沒有百十年的老狐狸那般深沉,這時終於眼中顯出不可置信之色,這個姓氏從他醒來到現在也隻不過告訴過兩個人而已,她是如何知道的?
“不要動,不然別怪我手下無情!”女子背後的白玉槍不知何時出現在了手中,直指陳玄墨,殺意盎然。
陳玄墨的臉色這時才漸漸凝重,多年的廝殺本能讓他忽然又全身放鬆起來,無奈道:“師姐這時何意,你我可是同門啊!”
“正因為是同門,所以才想要弄清楚你到底是何人,為何要來我玄霖山!”
“你懷疑我是奸細?你見過有這麼出風頭的奸細嗎?”
“欲行其道而反之,世間何事不如此?”
“你是怎麼知曉我姓陳的?”
“你真是奸細?”
“在下若說不是,師姐你信嗎?”
女子沉默半響,“我信!”
“哦?為何?”陳玄墨撓有興趣道,心裏卻在罵娘,奶奶的,這也太陰了,原來一直都是在試探我。
女子再次開口道:“因為你用了佛家神通!”
“佛家神通?哦......”剛剛想起的陳玄墨拍拍額頭,隨即無辜道:“就算是佛家神通又如何?難道這便是懷疑我的理由嗎?”
凰如雪一字一頓說道:“因為,此界無佛!”
陳玄墨如遭雷擊,手腳僵直,愣愣一時竟說不出一句話。
但天資聰穎的他很快便聽出了從其中重點,急不可耐的問道:“什麼?什麼叫此界!”
女子揮槍,示意上前的陳玄墨後退。
稍稍冷靜的陳玄墨幹脆一屁股坐在冰涼的地上,抓起一把殘雪塞進嘴中,嚼了起來,“師姐,仔細與我說說吧,什麼叫此界!”
“你師從佛門中人,怎麼會連這都不知?”凰如雪奇怪道。
陳玄墨苦笑,“我確實有個做和尚的師父,但隻是隨他修行了半年,便與之分開了,等我醒來的時候,就來到了這裏。至於玄霖山,師弟我隻是想好好修煉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