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從那日炎旭來過柳家以後,他和景文便時常有來往,柳家藥莊遍布天下,確實是朝廷征集藥材的好選擇。這些都是我從景文那裏聽到的。我已經不再出入柳家藥莊了,一來所有的事務都交還到了景文手中,我也不必操心,二來我實在不願意再見炎旭。隨著柳家的這單大生意漸漸接近尾聲,我心裏的緊張感也逐漸減少,也許他真的沒有認出來,我心裏暗暗僥幸。這時的我,更多的是盼望景文能夠快一點結束這單生意,我們好去到鄉間過平靜的日子。
那天夜裏,我像往常一樣在屋裏休息,門外傳來的咚咚的敲門聲。我心下以為是湖藍來找我說體己話,她一想這樣,白天操持家務,入夜後才回來找我說說話,我一向不愛出門,她便將白天外界發生的趣事說與我聽。
“是湖藍嗎?”我並沒有疑心,拄著拐杖前去開門。可是當我打開門後,門外並沒有湖藍,而是一個身穿夜行衣的人,我還沒來的及叫喚就被打暈了。
醒來的時候我已經不在柳家了,這是一個陌生的房間,布置擺設皆不是雁城柳家那種簡樸的樣子。
“娘子您醒啦,”門外走來兩個穿著翠綠色羅裙的女子,“奴婢奉命來此後娘子梳洗,一會兒我家主人要見您。”
“敢問你家主人是何人?這裏又是什麼地方?”看這兩個丫頭言談舉止甚是有規矩,衣裳打扮也不像普通人家的丫頭,我雖然心裏有猜到幾分可還是想問一下。
“回娘子的話,這裏是蘭陵王府的別院。”聽到這句話,我心中一沉。
那兩個丫頭像是知道我腿腳不便,特地拿來了一把輪椅。我被推著穿過了蜿蜒的回廊,來到一座小樓前。推門進去,炎旭正和一個女子下著棋,那個女子一身白色華服,容貌豔麗,就連大明宮裏的蕭貴妃恐怕都要比她遜色幾分。
“娘子倒是來啦,那麼本王就先走了,娘子和陛下慢慢聊吧。”她看見我倒是先笑著打招呼,我這才知道原來她就是名震天下的蘭陵王。第一代蘭陵王是光武朝封的,傳說這位王爺不僅英明神武,驍勇善戰,而且容貌傾城,有著大周第一美男子之稱。這位王爺膝下雖子嗣昌盛,但是卻隻有一個嫡女,傳到如今已經是第三代了。
“怎麼,看見朕不敢進來了?”見我待在門口不動,炎旭突然開口了。
“臣妾叩見皇上。”事到如今,我也不必再隱瞞。
“以前不是自稱柳家女嗎?怎麼如今反倒是改口了?”他沒有看我,自顧整理著棋盤上的棋子。
“臣妾是真的很想做柳家女啊,可是如果皇上願意放過臣妾,臣妾今日就不會在這裏了,不是嗎?”
“一年多不見你的膽子倒是比以前大了很多。”我沒有忽略炎旭眼中泛起的寒意,隻是如今我不再害怕了,“你就算不怕朕拿你回去問罪你就不擔心柳家?”
“柳家,皇上打算怎麼處置臣妾和柳家的人?”想到景文,湖藍和昌於我心中還是一顫,我對不起景文。
“柳景文私藏罪妃,欺君罔上,理應處以極刑。”炎旭抬起頭,看著我的眼神充滿了戲謔。
“既然如此,也請皇上處死臣妾吧。”
“你。。。。。。”看到我視死如歸的表情,炎旭顯然沒有得到他想要的結果,“慕棠玉你好大的膽子。”
“臣妾不是慕棠玉,臣妾是雁城柳景文的妹妹柳楚玉,皇上的慕淑媛已經被貴妃娘娘賜死了。”
“哼!柳景文的妹妹。朕怎麼聽人說一年以前雁城柳家來了一個狐媚子,把柳家公子迷得神魂顛倒一病不起,還害的一位大戶人家的小姐賠上了性命。”炎旭已經怒不可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