麵對我媽的哀求,我爸沒有絲毫動容,反而慢慢擼起了袖子。
一拳一拳,就那麼砸在我媽孱弱的身體上。
她怎麼那麼抗打的啊…
嘴巴,鼻子,眼睛。
這天殺的,連肚子裏的我也被踹了兩腳。
我媽渾身是血,手卻像焊在了鐵盒上,沒有一絲一毫要鬆手的意思。
這舉動,無疑再次惹怒了那個畜牲。
他從地上撿起剛剛劈門的開山斧,朝手心吐了兩口唾沫後吼道。
“鬆!還是不鬆!”
我媽沒回答,但她發腫的眼睛從來沒看過任何地方。
“好!賤貨!是你自己找死就怪不得我了!”
說完他手中開山斧猛然揮下。
“媽!鬆手啊!”
這一聲,平地驚雷。
別說我媽,連我自己也嚇了一大跳。
這是肚子裏的我能喊出來的?
我媽竟真的撒開了手,她蜷縮著身子,雙手不停在肚子上撫摸。
“壞壞!是你嗎?是你嗎!壞壞!”
喊著喊著,我媽一邊哭一邊笑。
斧頭重重劈在地麵,看我媽這樣子,那個畜牲朝她身上吐了一泡口水。
“瘋婆子!”
說完撿起地上的鐵盒出了門。
“媽!殺了他!殺了他!殺了他我們母子就自由了!
殺!殺殺殺!”
這一幕當真駭人聽聞,尤其當我還是故事裏的主人公更讓我頭皮發麻。
聽見這話,我媽不僅不害怕,反而欣慰地笑了。
“壞壞啊,你要開開心心長大,記住了,別人壞,你就要比他更壞!”
說完拖著傷痕累累的身子慢慢走向了廚房。
再出來時,手上已經拿著明晃晃的一把尖刀。
月光透過窗台,映在我媽蒼白的臉上。
她是那麼無助,那麼決絕。
沙發上,他在呼呼大睡。
桌麵除了煙頭酒瓶,還有就是剛剛他拿走的那個鐵盒。
裏麵的錢已經不見了,有的隻是一張黑白照片。
看得出來,照片裏在她旁邊站著那人就是麵前的這頭畜牲。
拿起桌上的火機,點燃這張照片後,我媽的青春結束了。
隨即,她的一生也結束了。
真的是四十二刀,沒有一絲一毫的猶豫。
為什麼砍四十二刀呢,那是我媽體力的極限,她對我爸的恨意遠不止於此。
我在想,她為什麼要燒那張照片。
是對自己婚姻的憎恨,命運的不公,還是不想給我留下一絲一毫的痕跡。
她難產死後,我被陳景然抱回了孤兒院。
之後發生的事,我都有很深的印象。
喝酒打架這些小事兒,我仿佛天生就會,也算是承了我媽的遺誌。
我十七歲,進看守所的次數卻早已不止十七次。
九道街有兩尊大神,戰神張鐵,瘟神林壞。
“壞小子,腦瓜子嗡嗡的吧!如何啊?是不是覺得自己豬狗不如。我知道你很急,但是你先別急,嘿嘿。”
我靠!
老屌毛?
“聽老子娓娓道來,你現在呢已經算是我道門的傳人了,且是唯一傳人。老子留給你的東西不多,也不少,但全都要你自己去發掘。”
我等了一大天,結果沒下文了。
你妹啊!這聽他娓娓道來個屁!
留的東西不多也不少,這說到最後不是啥也沒留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