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不容易挨到了放學，她收拾起書包，準備去吃點東西。
走出教學樓，還在猶豫是出學校去吃還是去食堂吃時，電話響了起來。
陳曦取出手機，是“爸爸”打來的電話。
爸爸……
陳曦並沒有覺得高興，又是歎了一聲，深吸了兩口氣，才把電話接通了。
“喂，爸？”她招呼道。
“下課了沒有？”陳爸的聲音從聽筒傳出。
“嗯，剛剛下課。”
“梓瀚這個學期要分流了，你覺得他選物理還是曆史？”陳爸直接問道。
陳曦餓得前胸貼後背了，有點毛躁，說道：“你應該更懂吧？”
陳爸是老師，他也跟弟弟更親近。
“你是他姐姐！”陳爸說道，“你不應該了解他嗎？
“就是讓你出點意見，怎麼是這個態度？”
陳曦在路邊蹲了下來，說道：“那選曆史吧！物理他也學不懂。”
“學不懂，你怎麼說話的？那是你弟弟！”
“嗯！”陳曦又道，“他曆史比較好，你讓他選曆史。”
“然後呢？”
“化學和政治。”
“曆史+化學+政治？”陳爸問道，“好不好選專業啊？有沒有比較好的專業？”
“成績好，都好選專業！”陳曦不耐煩道。
“你這話說的……”
陳爸說道：“我在想，你要不要回來複讀，然後在長沙找個大學，方便你弟弟後麵跟你報考一個大學，你好照顧他。重慶太遠了，我們不放心他跑那麼遠。”
“爸！我大二了！”陳曦說道。
陳爸那邊沉默幾秒，又開始說道：“當年就讓你報考省內的大學，你不聽，非要去重慶。那邊有什麼？有鬼把你的魂勾走了……”
陳曦就蹲在路邊，聽著陳爸喋喋不休的話，訓斥了好一會，他才終於掛了電話。
“嘟！嘟！嘟！”
陳曦一點一點把手機放到麵前，這個她高一時買的手機，用到現在用了五年了，邊邊角角都被磕滿了傷痕。
她不知道在想什麼，隻覺得有萬種委屈在心裏，又覺得人生好像沒什麼意思，“啪嗒”，一滴眼淚落到了手機屏幕上。
陳梓瀚要選專業，大半夜的可以打電話來問，可是，她的學費、她的生活費，他們沒給一分，卻從來不問。
“呼……”
好久好久，陳曦長長的吐出一股白氣，才收了手機，慢慢站起來。
她走出校門，沿街走，想找一家店吃店東西，走著走著，路邊有一家火鍋店，她看了看，價格很便宜。
一個人吃火鍋？
火鍋是重慶特產，來了重慶，總是要試一試的。
她還是走了進去，要了一個中辣。
人們說，一個人吃火鍋是無極孤獨，瀕臨崩潰。
“他們說得對。”
陳曦看了看購物車裏的衣服，還是覺得太貴了，關上手機，放在了一旁。
她望向店外，黑漆漆的街道。
她想，“就算我什麼時候死了，也應該不會有人在意吧？”
會有新聞報道說，某某女大學生自殺了，真是愚蠢，大好的青春年華……
“你好！”
忽然有個低沉的聲音問道，“請問這裏還有人嗎？”
陳曦一時沒覺得是在問自己，等了一會，才收回視線來，看到桌前站著一個男生。
一個清秀的、內向的男生。
他好心問了她，卻被她無視，於是不知道該走還是該留，一臉糾結。
“你是在問我嗎？”她確定道。
男生尷尬一笑，“嗯”了一聲。
“沒有人。”
“那……”男生頓了頓，“我可以坐嗎？”
陳曦仰起頭，認真看著這個男生，隻覺得心裏泛起了一陣漣漪。
她總覺得，他會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