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把劍,能承載多少情。
一杆戟,暗藏多少無奈。
一道身影對月無語,這異鄉的月光,顯得分外淒涼。
他的目光看著遠處的一棵大樹,這是殺戮碎島最重要的王樹,承載了碎島傳承的聖物。
過了半響,從遠處傳來一陣清脆的腳步聲。
“你的聲音還是這麼輕。”這男子輕輕說道。
“還沒想通嗎?”
“想通什麼?”
一問一答,但情緒卻不相同,兩者之間的關係讓人莫名好奇。
“你的身份。”來人身穿王袍,身上皇氣凜然,不怒自威。
此人正是殺戮碎島的救贖,也是碎島王者,戢武王。
“吾便是吾,非汝化身,亦非王樹之子,吾名柳槐夢。”
這男子口中緩緩念道,雖然聲音輕微,但是卻自帶一種不可否定的堅決。
來自異界的誤入者,首度在王者之前露出自己的意念,戢武王微微動容,卻無驚訝,隻是沉思。
“吾希望汝能成為……”戢武王心裏想法卻和柳槐夢不同,她要的是一個王,而不是一個將領。
“修行百年,吸收部分王氣將虛幻化身修為實體,但王者,非我期待的目標,王者是你,非我。”柳槐夢再度說道。
戢武王輕輕歎息,心思沉重的離開了。
殺戮碎島,戢武王。
柳槐夢半響無言,卻又心思滿懷,這一世,究竟是夢,還是真實。
“苦滅集道,如今是什麼時候呢?”柳槐夢喃喃自語,這身軀雖然靠著王樹之氣而化為實體,但身為戢武王執念而化出的一個化體,他心內終究是不能安定。
這種感覺,就如同是命運為人掌控,無法信任,無法自由,生死為人掌控,即便努力,也說不得有一日生死道消。
修煉何苦,又何苦修煉。
他不知自己這數百年,為何不放棄,許是那一縷執念,或許是那一絲對這霹靂的好奇,讓他支撐到了現在。
一步一步,無言無語,數百年時光,他沒有在戢武王之外的人前說過幾句,雖然貴至封王,然而他的存在卻讓許多人不滿。
但今日,他遇到了一個特殊的人,殺戮碎島的睿智者。
“懷王,太宮有請。”
懷王,便是柳槐夢在殺戮碎島的封號,雖然不知為何,但眾人卻能感知到他身上的王族血脈。
那種與戢武王類似的氣息,讓眾人接受了這個稱號。
但柳槐夢自己卻從未接受,這便是“懷”字由來。
懷王,懷的從來不是王者,而是這碎島,戢武王那話未盡,但他自己卻更喜歡懷王。
感懷王者,在碎島,唯一掛念便是戢武王一人了。
輕盈腳步節奏未變,未曾因為眼前這青年的話而改變腳步。
“懷王,太宮有請。”青年再度說道。
這一次,柳槐夢停了,他駐足衡島元別跟前,幽幽一歎:“下次,你說話時頭該更低一些,這般,我才看不到你眼中的恨意。”
笑容難辨真假,然後那一絲僵硬,卻難以掩飾,衡島元別將頭低得更下,聲音依舊溫和:“懷王,太宮有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