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懿覺得喉嚨裏非常幹,好像要冒煙了似的,不覺得咳了兩聲就醒了,一抬眼就看到了海蘭在她的右手旁趴著。
如懿稍微動了動就感覺下身仿佛要被撕裂了一般,疼得扯了扯嘴角,這番動靜也把海蘭給驚醒了。
海蘭揉了揉睡的惺忪的眼睛,親切的說:“姐姐,你醒啦?身上可還有哪裏不舒服?”
如懿滿眼笑意的搖了搖頭,嘶啞著聲音說道:“海蘭,給我遞杯茶吧,我有些渴了。”
海蘭連忙從圓桌上提起茶壺倒了一茶杯,輕輕的喂在如懿的嘴邊,直到一杯茶下肚,如懿才覺得喉嚨濕潤了好多,有些力氣說話。
“海蘭,生的是位皇子嗎?孩子在哪呢?”如懿側了些頭,看著眼前有些疲憊的海蘭。
海蘭給如懿整了整額間的碎發,柔聲道:“是的,姐姐生的是位皇子,如今正在偏殿裏睡著了,白白胖胖的,可招人喜歡了,皇上也特別高興, 晉了姐姐的位分,還讓姐姐出了月子之後就搬去翊坤宮。”
如懿微微點頭,複雜的看向海蘭:“這次的生產這麼凶險,以後的路隻會更加難走,我也不知道為什麼這次在好好將養之後還是有這麼大的風險……海蘭,其實我想說的是,如果你不跟著我的話,或許你的路更容易一些?”
海蘭一反常態的並沒有著急,而是眼神堅定的看著如懿:“姐姐,我現在不會是拖累了,我會是你很好的助力,你一定要相信我,我不再是之前的海蘭了。”
如懿歎了口氣,別過頭說:“既然如此,那我就要把所有的事情都給你告訴你,你也許就會明白我現在的處境了。”
如懿將前世的種種因果,全都一五一十的告訴了海蘭,海蘭從剛開始聽到的滿臉震驚,再到憤怒,最後歸於深淵似的的平淡。
如懿的淚不受控製的聚集在眼眶裏,下一刻就要如珍珠般滾落,顫抖著聲音說:“我要做的事情很多,前麵之所以按兵不動,是因為我懷了孩子,不敢輕舉妄動,上一世我在宮裏看到了太多的孩子連出生都不曾就沒了,我不敢拿著孩子去賭,我隻能韜光養晦,避其鋒芒。”
海蘭慢慢的靠在放在如懿的肩膀上,用纖細的手臂環住瘦削的如懿,“姐姐,你怎麼不早點告訴我?自己竟然獨自承受了這麼久,我不敢想象你該有多難過和絕望,姐姐以後有什麼事情一定要告訴我,我都會相信姐姐的,不管姐姐說什麼,我都信。”
聽到這個時候,如懿的眼淚,像決堤的洪水再也無法阻攔,一直以來積攢的委屈害怕和不甘,全都湧現出來,一顆緊緊封閉的心有束陽光照射了進來,聲音也漸漸從嗚咽轉為不受控製的哭喊。
幸好還有海蘭在,此刻,重生帶來的負麵情緒全部化作泡沫,沒人知道,她剛開始重生過來,在慶幸和不可思議中夾雜了對未來的恐懼,在這破雲詭譎的後宮中,她隻是一個弱女子,一個生活在皇權,父權之下的女子,她隻是擁有了一段也許會發生但也許又不會發生的事情的記憶,除此以外,她什麼都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