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著急,人還不齊,怎麼冊封六宮,青福晉還懷有身孕,人手和物品是斷斷不能少了的,稍有差池,拿你是問。海格格倒是個懂得情義的,對了,慈寧宮務必仔仔細細的修繕,一定要盡善盡美,不得有一絲紕漏。”皇上停下手中的筆,端過一杯茶入口。
轉眼,下了幾場秋雨,這天是一天比一天涼了。
如懿倒是不著急回宮,正在享受著這最後的寧靜生活,回宮之後躲不開無休無止的算計和猜疑,這樣歲月靜好的日子怕是不多了。
掐著日子是差不多了,皇上應該也出了太後自作主張私下解決景仁宮的氣了,現在兩方麵都等著自己推波助瀾,給雙方一個台階下,自己也有理由回宮去了。時候長了,太後那邊以為自己不識抬舉,怕是不好交代了。
“惢心?你去給海蘭說一下,我想借她去找皇上一趟了,也是時候該往前走了。”如懿朝外邊打掃的惢心喊了喊。
養心殿內。
弘曆正端坐桌前看著成片奏折,俊俏的臉上流露出一抹憂愁,皺著濃密的眉毛。
如懿走到大殿的房簷下,朝王欽招了招手。小心翼翼道:“王總管,不知皇上可否在裏麵?”
王欽定睛一看,謔,皇上的解語花來了,這些天皇上見不著這位主兒,連這日常的當差也是提心吊膽,生怕一個不注意就挨了一頓竹筍炒肉。
王欽連忙前去伸手讓如懿攙扶:“原來是青主,這些天皇上想您想的茶飯不思,但是又礙著太後的懿旨不敢有什麼動作,再連累主兒,有些話皇上不說,可我們這些做奴才的得說,皇上待您是真的用情頗深。”
如懿不置可否的笑了笑,如果這是上一世,必定開心的不知東西。如懿假裝十分愉悅的說:“多謝王總管,皇上的心意我知道了,眼下還得勞您前去通傳一聲。”
王欽兩手一拍,賠笑道:“您看奴才這嘴,一說就沒有把門的,耽誤了您的大事。您來了,皇上特意吩咐過不需要通傳,直接進去就行啦。”
“如此,謝過王總管啦。”如懿頷首,進而向殿內走去。
金碧輝煌的殿宇裏隻有弘曆一人,如懿看著他還是止不住的心疼,這個時候的弘曆滿眼都是她,叫她怎能不愛,可是後來的傷心是真的,絕望也是真的,倒是令如懿有點恍惚,摸起微微隆起的小腹,才慢慢恢複了意識。
上一世的虧,吃一次就夠了。這一世她絕不會重蹈覆轍。隻是皇上的寵愛是後宮立足之本,不得不繼續虛與委蛇。一想到之後還要和眼前的薄幸人生活幾十年,如懿就有點生理惡心。
“嘔……”如懿實在忍不住不小心發出了聲音。
弘曆這時才發現進來的如懿,連忙站起來朝如懿走過去抱著如懿。
“青櫻,你可知朕有多想你和孩兒。”弘曆竟也紅了眼眶。
如懿正想為殿前失儀告罪,又被這種情況憋了回去。
如懿回抱,輕輕地拍著弘曆的背,感覺他的背似乎又薄了幾分。
如懿輕聲道:“皇上,這是在養心殿,還是得注意些,臣妾也很想念皇上,青櫻也在想念這弘曆。皇上想見臣妾,所以臣妾就過來了。”
這一抱竟是一刻鍾。
弘曆牽著如懿坐到了裏間暖炕上。懊悔的說:“瞧我這腦子,你還懷著孕,我竟叫你站了這麼久,真是當罰。”
“皇上,聽說太後現在仍然在壽康宮裏住著,不知皇上打算何時讓太後搬進慈寧宮,住在那總歸名不正言不順的。”如懿起身拿著一杯清茶遞給弘曆。
‘‘此事不必再提,我剛登基,皇額娘就獨斷專行發落了你,唯獨不過問你這夫君的意見,我才是皇帝,從前讓你做嫡福晉我便做不得主,如今我做了這天下最尊貴的人,僅僅是讓你遵循舊製接你進宮,我竟還做不了主。’’弘曆接過茶重重的摔在案幾上。
如懿柔聲道:‘‘皇上,臣妾的姑母去世,守孝本就理所當然,皇上精修慈寧宮也是大孝,自古以仁孝治天下,那皇上的孝心為何不親自告訴太後,皇上登基時日不多,萬事還需仰賴著太後,母慈子孝,才能修身治家平天下,皇上是這天下人的表率,況且臣妾也不希望因為自己惹得母子離心,那臣妾萬死難辭其罪。’’
皇上頓了頓伸手攬過如懿哄道:‘‘罷了,我會考慮的,這麼多天沒見,不說這些不開心的事了。’’
如懿依偎到弘曆肩上,兩人靜靜地享受著難得的時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