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元宵佳夜(1 / 2)

正值元宵,北風呼嘯。

遙望近天之巔半月峰,孤峰屹立,峰下百年門派輕央派首席大弟子白子衿閑來無事,略使輕功,幾下便登上半月峰,獨坐峰頂,一壺美酒,一根玉簫,便是他今晚的消遣。

“白大俠,興致甚好。”倏忽,耳邊風聲一過,白子衿明顯感到一股殺氣向他襲來,他原以為今日元宵無人會來打擾,便沒有帶劍,可誰知,這天底下還真就是有這般無趣的人,倉促之下,隻得運起自身內力,以內力成壁,隨即身邊劍光一閃,一男子手持劍柄,出現在白子衿身邊,容貌精致,身影修長,黑色長發隨風飄蕩,連自認麵目還算清秀的白子衿,都不免默歎一句,美哉,美哉。

不過如此美貌的男子,卻可是無時無刻不想要奪了他性命的,當真一條毒蛇。

“我說,”白子衿在內力之壁裏飲了一口酒,輕笑一聲:“元宵之夜你不與家人共度也就罷了,怎麼,反倒還來找我的麻煩?殷停雲殷大教主?”

“我小人做慣了,趁著你今日不帶佩劍,來置你於死地,你說我小人也好,惡我也罷,總之,今夜你必定死於我劍下。”殷停雲看他危及性命卻仍舊飲酒放笑,似乎根本不把他放在眼裏,這讓他如何忍下去?!

殷停雲又一揮劍,惡狠狠地說:“你這以內力築成的牆壁,我倒是想看看能撐得了多久!”語畢,劍氣一掃,直直地劈在白子衿的內力之壁上,隨後幾劍亦複如是,而壁內的白子衿一臉悠閑地喝著小酒,看著壁外那殷停雲氣急敗壞的模樣,忍俊不禁。

十式過後,殷停雲一臉沮喪地坐了下來,白子衿看他已不帶殺意,這才放下酒壺,撤去內力,將酒壺遞給殷停雲,殷停雲狐疑地看了看白子衿,歎了口氣,接過酒壺大飲一口。

“怎麼,不是說今夜我必定葬身於你劍下麼?”白子衿不屑地瞥了殷停雲一眼,說道。

“少小瞧我,我來之前曾說過,若十招之內不能置你於死地,”殷停雲頓了頓,歎了口氣:“算了,我沒事和你說這些做什麼。”

“我說殷停雲,”白子衿將一縷青絲繞在食指,問:“我記得和你並無恩怨,為何執意要殺我,還非殺不可?”

殷停雲一記眼刀砍去,似乎還是覺得白子衿在小看他,輕視他。

白子衿自然感受得到這一抹未褪盡卻又開始凝聚的殺氣向他逼來,他不再試圖接近或感化殷離漆,縮了縮肩,感歎一句惡人就是惡人,皮囊再怎麼美豔,心還是一樣毒如蛇蠍!

嘁,你說不出個所以然來,他日我必定會親手了結了你。白子衿輕哼一聲,這等武林災患,如今就坐在他身邊,他居然恰好沒有帶劍?!赤手空拳的他,斷是不能與帶了武器的一教之主抗衡的,越想,就越是生氣。

峰下輕央派掌門人尉遲崖正於後方練功空地,與各師父長老觀武,各個弟子不論武功強弱,都可以耍上一番,耍得好,便倍受賞識,幸運些還可以被高人點撥一番;耍得不好,也不過幾聲倒喝,氣氛似乎絲毫沒有被首席弟子的離開而降溫,除了……一人。

“師父,大師兄呢?”武學僅次居於白子衿之下的邊皓梵左顧右盼愣是看不見他大師兄的身影,便竄到尉遲崖身邊低聲問道。

尉遲崖倒是被嚇了一跳,畢竟邊皓梵就是以輕功高超而揚名江湖的,就算是尉遲崖這種修為極高的武林人都察覺不到他走來的氣息,邊皓梵倒是為自己修得了一副保命的武功。

“我哪裏知道,你大師兄就是這個怪樣子,該出現的時候連個人影都不見。”尉遲崖目不斜視地看著耍武的弟子,漫不經心地答著。

“我大師兄才不是師父說的怪人呢。”邊皓梵不理會尉遲崖,又繼續找其他人詢問白子衿的蹤影。

“半月峰?!為何大師兄會去那種地方?”邊皓梵在女弟子房外恰巧碰到從小便跟著白子衿左右的師姐丁纓,隨口問了一句,哪料想丁纓還真知道白子衿會去哪,但那半月峰平日無人會去,因為孤峰聳立危險至極,若是在半月峰上碰見實力強的敵人,那小命可就相當於拱手送人了。

丁纓聳了聳肩,白子衿的心思她是怎麼也猜不透的,要做的事情她也隻是略知一二,雖說那半月峰很危險,但他好歹也是百年門派的首席弟子,無人不知的天下第一,再加上他喜一人,她怎麼也不好跟著他了。

在邊皓梵疑惑不解的注視下,丁纓又一人坐在牆腳,對著長劍柄上的玉墜子黯然神傷。

一個兩個的都是這個樣子,白子衿莫名其妙地在半月峰,丁纓莫名其妙地盯著一個墜子發呆,難道這個世道已經退步到武功越高大腦就越遲鈍的地步了嗎?

好像不對,他邊皓梵武功雖然比不過白子衿,但是肯定是在丁纓之上的,怎麼他這麼活潑可愛,這丁纓就這麼死氣沉沉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