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人喜歡的是可以讓她笑的男生;愛的是讓她哭的男人
男人喜歡的是可以包容她缺點的女生;
娶的是可以容忍他缺點的女人
——題記
從農村到城市,第一次坐上火車,第一次離家幾千裏。多少悸動,多少緊張,多少憧憬,都在進入校門的那一刹那,灰飛湮滅。
本來就暈車的稻草人,擠在學校迎接新生的大巴上,正在想嘔吐之際,有人喊道:“到了,我們的學校。WH。”透過千姿百態的裙角,他看到了學校的大門。對著大門是一片草地。左邊是一片花生,右邊是玉米,過了草地,是望不到頭的果園——城裏的果子怎麼還不如我們家扔掉的?他想到。然後就被後麵一位女生,用她胸前的兩顆武器,硬生生趕下了車。
回去,回家,回到原來的學校,回到兄弟姐妹中——稻草人想到。我辛辛苦苦十幾年,就是從農村到城市中的農村?
“喂,你可是稻草人?”五個男生把他圍了起來。他一驚,怎麼?大學裏也要受欺負嗎?恐慌中,瞥了一眼那幾個人,其中一個很胖,應該比他重一倍吧?城裏人怎麼那麼胖?就是人家生活好啊,是不是天天能吃肉啊?“我叫阿西。”那個胖子說“我們幾個是一個宿舍,我們都報到了,來接你,快點,兄弟。”然後幾個人把他身上洗劫一空,大包小包的背到宿舍。原來六個人一個宿舍,而整個班也就六個男生。不坐火車,不知道中國人多。外語係,不知道中國男人弱,他想。
報到處人山人海,他不敢靠近。怕。整條路上,隻有他一個人穿著從老家帶來的布鞋,有點破了——這也是哥哥的,送個他了。褲子是蘭色的,但是已經泛白,畢竟陪伴了他整個高中歲月啊。襯衣不錯,但是皺皺的後麵有個洞,還有幾個錦上添花般的補丁。沒辦法,補得多了,雖然媽媽很小心的選擇布片,仔細的為他縫好,還是很明顯,仿佛這秋日的藍天上,幾多漂浮的雲。
“兄弟,看我的。”胖子阿西說道。然後衝動人群,邊吼“讓讓,讓讓,報到,報到”,邊衝過去。然後,人群紛紛散開一條路。女生瞪著,男生嘀咕著,但是還是乖乖的站著。沒辦法,誰願意拿自己百十來斤的身子去擋二百來斤的豬?——後來,他就是叫胖子豬,也隻有他敢叫。
他踱到報到處的桌子旁,低著頭,手心的汗浸濕了褲兜裏的錢——5930元。他記得很清楚,那是父親變賣了家裏的一切,連同姐姐的嫁妝,求爺爺,告奶奶,湊起來的。一天半的時間,他沒敢吃飯,除去路費,剩下的隻有這麼多。通知書上說總共要交5300元,剩下的錢是他一學期的生活費。雖然媽媽說讓他先花著,等秋收後再給他寄錢。他知道不可能,不過也習慣了——過了幾十年沒錢的日子,他知道怎麼過。
“6200元,教育廳新規定。請交錢”一位穿著時髦的女人說道,看不清那張臉,妝太厚,隨著汗,有點像他高中那片下過暴雨的操場,坑坑窪窪,遍地稀泥。身子往前傾,白色的裙子有點透明,胸部頂著桌子,兩個變了形的炸彈並排擺著。女人用手敲著桌子,“交不交錢?不交別占地方,擠什麼擠,沒錢還不丟人,還擠。”他緊張的站著,不知道該說什麼,是不是把錢拿出來,然後告訴她我的錢不夠,這些麵孔就會因為大笑過度而死?怎麼城裏人都這麼不講情麵?
“你他媽的說話好聽點,誰沒錢,你叫什麼叫?”阿西不耐煩了。女人不說話,盯著他。
“把錢拿出來啊,給她,猶豫個屁啊你”阿西轉過身說他。
頭低得更很,他看到了一個腳趾頭已經露出來了,小心的張望著,打量著陌生的城市。
“他的錢我交了,差你多少,我雙倍給。”後麵一串鶯聲燕語——他一直說她是鶯聲燕語,雖然不恰當,而且被她擰過耳朵警告過,他還是堅持這個比喻——實在太好聽了——仿佛記憶中,媽媽唱得催眠曲——讓他心靜,無憂無慮。一雙大大的眼睛,看不清眼神,常常的睫毛垂下,遮住了雙眸。兩頰微紅,堅挺的鼻子挑釁般的敲著,嘴角向左揚起。
這就是書中寫得天女下凡?但是天女不應該都是溫柔如水嗎?是不是林黛玉演起了王熙鳳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