觸目可及的都是紅色,身上也是一片喜慶的紅色,身邊的女子正用蓋頭遮住了樣貌,由喜娘攙扶著,這個女子將成為我的妻。
今天就是成親的日子,那女子的父親在父親年輕是闖蕩江湖時,救了父親的性命,父親被了報答他,就和那人交換信物,做了親家,從自己一出生就已經親事已經定了下來,想不到那戶人家果真生下了一個女孩,兩家人自然成了親家。
我是尉遲山莊的莊主,可是這一切都不是自己想要的,從來就沒有選擇,父親從小就醉心武學,冷落我和娘親,最起碼,那時候我是那樣認為的。
直到有一天,父親每年的這個時候都會獨自在房間裏喝酒,那天自己正好在去掉了東西在那,找到後正打算出去,卻發現父親正推門而入,知道父親這個時候不喜歡有別人打擾,就躲在了櫃子裏,可是我倒寧願那晚我沒有在那。
那晚父親喝的爛醉,一直在自言自語,卻一直在喊著一個名字,一聽就是女子的名字,可是那不是娘親的名字,祖母也不叫這個,等外麵沒有發出任何聲音的時候,才悄悄的從櫃子裏麵出來,看見父親手上正那拿著酒壺,躺在桌上,繞過不省人事的父親,出了門。
第二天父親就跟往常一般,沒有任何不同,和昨晚醉酒的樣子,完全不一樣,一時好奇,就跑出問娘親,那個父親醉酒時嘴裏喊著名字,那個人是誰?娘親聽了之後,臉上蒼白,比我看到的宣紙還要白上幾分,之後經常看見娘親一人躲在房裏哭,可是每當自己問起的時候,娘親就說沒事,還說是自己看錯了。
在自己十歲的時候,娘親離開前一直拉著父親的手,說她此生無悔,在娘親閉上眼睛的那一刻,父親淚流滿麵,這還是第一次看見父親哭,父親一直抱著娘親,之後父親開始天天嗜酒,經常坐在娘親的房裏,父親一直在我耳邊說,千萬別辜負自己身邊的女子,不然會追悔一生,看著父親和娘親彼此那般的痛苦,這就是愛嗎?讓人如此痛苦,還是不要為好。
長大之後,從父親手中接過了尉遲山莊,頂著武林世家的頭銜,沒有一個人敢得罪,就算是在江湖上再怎麼有聲望的人,在我的麵前也要禮讓三分,因為我是尉遲山莊的莊主,武林世家的傳人。
帶著疏遠的笑意看著這些恭維的人,每個人都說著祝詞,白頭偕老,意篤情深,意篤情深嗎?那個沒有見過麵的女子,聽說溫婉賢淑,心地善良,可是卻傾心他人。
送完客之後,走在新房的路上,卻不知道命運從現在才開始。
打開房門,看著坐在床上的女子,沒等走近幾步,卻見那個靜坐的人,一把扯過頭上的蓋頭,抱著自己腳哭訴著,她已經有了心愛之人,希望我能成全她,雖然早就知道了,雖然自己不愛她,可是聽到這個的時候,心裏依舊不好過,就算如此,我也答應了下來,因為我是天下人口中的尉遲山莊的莊主,武林世家的傳人,所以我一定會成全她,何況眼前這個人的父親對自己家還有恩情未還。
那女子問自己索要休書,還說想要在尉遲山莊等她的情郎,嗬嗬,真是諷刺,新婚之夜,自己的妻子卻要自己成全她的情郎,即使心裏再怎麼氣憤也不能表現出來,笑著答應了她要求,回到自己房間,那間新房是臨時安排下來的,因為要相敬如賓。
叫來了問蘭,元霜,她們是自己身邊伺候的人,讓她們明天去蘇初瑤那裏,看看她有什麼要求,就算他不是我的妻,可是也算是山莊的客人,對待客人也不能沒了禮數。問蘭和元霜聽懂了我話中的意思,雖然沒有明說,可是問蘭和元霜畢竟在我身邊待了很多年,有時候話不用說的太開。
成親當天,蘇初瑤就把周圍的人都趕了回去,雖然她是迫不得已嫁的,可是她又如何得知自己一定會答應,周圍沒有一個熟知的人,她一個弱女子又怎麼能受得了,我看她不是假扮的,就是另有所謀,但是她家對尉遲山莊有恩,想要什麼,隻要說一聲,立馬就會雙手奉上,所以隻有一個可能,就是她不是蘇初瑤,好久沒有這麼有意思的事發生了,我倒要看看這個蘇初瑤能堅持到什麼時候。
休書如期交給她,不管她是不是蘇初瑤,我尉遲淩怎麼會和一個早就傾心他人的女子共度一生,聽元霜說,這幾日蘇初瑤都沒有外出走動,隻是整天都待在院內,可是這樣,就沒有趣味了。
不出意料曉兒來了,自從自己要成親,曉兒就被舅父關起來,舅父和疼她,我成親以後,舅父一定會讓曉兒出來,而依她的脾性,一定會來,也一定會去找蘇初瑤,果不其然,曉兒一來就去找蘇初瑤,可是沒想到的是,曉兒卻垂頭喪氣的來找自己,曉兒的性格直爽,雖然刁蠻任性,可是比及那些滿口仁義的人要好太多了。
“怎麼了?誰會欺負到我們的曉兒啊?”好奇的看著一臉氣憤的曉兒。
“都是那個女人,除了她還會有誰!”曉兒聽到我問他,立馬抱怨起來,將事情發生的經過告訴自己。
連曉兒都吃虧的人,看來,這蘇初瑤還真有意思,嘴角勾起,卻扳著臉,“你這是胡鬧,快跟我去想她道歉。”突然很想看她究竟是不是和自己想象中的一樣,那麼有趣。
帶著曉兒來到蘇初瑤的地方,倒是雅靜,和資料上的蘇初瑤的性情一般,突然不敢肯定她究竟是不是真的蘇初瑤,第一次對自己的想法產生懷疑。
看著這偌大的地方就隻有她一個人,心裏有一絲奇異的感覺劃過,蘇初瑤站在房中,紅紅的眼眶,哀怨的眼神,身體一直顫抖著,這就是剛才讓曉兒無可奈何的人?
曉兒是自己的表妹,自然不會讓她受太多委屈,而且我也想看看這蘇初瑤究竟是個什麼樣的人,可是她隻會哭,隻會害怕,難道我真的想錯了?失望之下,便不想再與她糾纏下去,她就跟那些虛偽的人一般,明明就不喜歡,卻有要說成多歡喜一樣,嘲諷的看了她一眼,留下一句,讓曉兒常常陪著就離開了。
原來她亦不過如此,還沒有曉兒來的坦蕩,最起碼不那麼虛假。
第二天讓曉兒去‘陪’她,可是沒有想到,山莊內被弄的雞飛狗跳的,在書房都聽得到,外麵混亂的聲音,走出書房,來到聲源處,看見曉兒正拿著鞭子在追打蘇初瑤,蘇初瑤狼狽的躲著。
出聲製止到,所有人都停了下來,曉兒也乖乖的站在一邊,看著跌落在一旁的蘇初瑤,身上要有鞭傷,滲出血絲,整個人看起來狼狽不堪,可是這麼一個看著曉兒就恐懼的人,竟然在地上沒有吭一聲,以往淚流滿麵的臉上,卻看不到一滴眼淚,就那樣倔強的癱坐在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