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了防止自己再被圍觀的嘲笑者打擾,索性,他戴上了耳機,開始循環播放起那首心愛的小提琴曲。
隻可惜,在絕對的痛苦之中,卡農已然失去了它安撫人心的作用。
吳寒玉一路上隻覺得越聽越痛苦。
氣憤的他選擇播放下一首。
那是貝多芬的歡樂頌。
小提琴的旋律是那樣的振奮人心,可在吳寒玉聽來,那簡直是痛徹心扉的哀鳴!
她曾承諾過,到時候我去她家,她會為我專門演奏這首曲子!
現在……
他閉上了雙眼,默默地切換了下一首歌。
下一首歌,是衛蘭的一格格。
“期待著,什麼人,會遇上~”
他終於繃不住了,在烈日的烘烤下,在池塘上的橋上,他無助的跪在了平底鍋一般的地麵上。
若是平時,他絕對不可能做出這種事來的。
他是一個要臉的人,這種不雅且影響公共秩序的行為,他是極度厭惡的。
可現在,自己還是變成了那曾經最厭惡的樣子。
荒唐,可笑。
確實可笑。
橋上的人來來往往,詫異的望著那蜷縮成一團的老鼠。
有些人拍了個照用作茶餘飯後的談資,有些人隻是安靜的離開不帶走一片雲彩。
迷蒙中,他突然聽到了一陣竊竊私語。
“這個人什麼情況啊,怎麼一個人哭成這個樣子?”
“害,八成是分手了唄,總有那麼一群情種會在分手時哭成傻子的。”
沒有人上前,在乎一下他是因為什麼如此傷心。
也是,陌路人罷了,關心一個無關緊要的人又有什麼用呢?
他哭了很久很久,他的眼淚再度哭幹,他的悲哀淋漓盡致,他的無能如此可笑。
是的,我是小醜。
吳寒玉早已對自己下好了定義。
終於,心哭累了,就感覺不到疼了。
人哭累了,就變成行屍走肉了。
但至少,麻木的無感,總比清醒的痛苦要強。
他好像理解為什麼老爸當年會把情緒寄托給煙酒了。
麻木的力量,總是最好借用的。
將自己的碎片一片片撿起,他把自己重新拚回那個死氣沉沉的人。
他的偽裝已經碎的拚不好了,可他也沒帶更多的偽裝出來。
沒有辦法,他隻能頂著一張憂傷的臉走進主教。
隨便找了個教室,隨便找了個位置。
他拿出了自己的課本,開始複習起了期末考試的內容。
三個小時過去了,他什麼都沒能記進腦子裏。
平日的知識像是聽話的孩子,總是很快便乖乖的坐在大腦中。
可今天,這世間的一切似乎都要跟自己作對!無論是知識,太陽還是那群該死的鴨子,都鐵了心的要跟自己作對。
這該死的世界啊,真他m的犯賤!
他好想再哭一場。
哭的時候,腦子就不會想起那張可愛的臉。
哭的時候,自己就可以忘卻現實的狼狽,忘卻自己的無能為力。
可他不能哭,至少不能在這裏哭。
這裏是教室,還有好多人在學習,自己的事情無論如何都不能打擾到別人的正常學習。
他強忍著淚水,又是一個人走向了教學樓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