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天道降下的無量量劫其能量果然威力十足,不過幾息不周山巔已經是遍地焦土,天雷直直地劈進泉眼激起巨大的水波,然而這泉水似乎有靈性,緩緩升騰起透明的防護罩想要以此護住在泉水裏的三人,可惜泉水的力量相比於無量量劫那令人膽寒的能量隻能是以卵擊石,泉水的防護罩被幾道天雷劈中便立馬煙消雲散。

林桓全部的心神都用來保護身下的兩個小東西,對自己背後的狀態一無所知,而平川卻能真切地看到每當天雷降下,林桓身周隱形的防護罩與天雷相擊出現一圈淡淡的漣漪。許是這三人的毫發無損激怒了天道,很快無量量劫的能量達到了令人發指的程度,數十道天雷同時劈向林桓。林桓從平川的瞳孔看到天地間全是閃電刺目的光亮,同時身後靈力的波動已經達到一個讓他不適的程度。

在這死生關頭,林桓反倒十分坦然,他用盡最後一份力氣把平川和海達緊緊地摟在懷裏,力量之大讓平川覺得自己的肋骨都在隱隱發疼。*在疼痛,也許在下一秒就會湮滅,但平川的內心卻覺得異常甜蜜,現在有一個人正緊緊抱著他,為他抵擋世間的一切傷害,他覺得自己的心髒跳得從未如此之快,砰……砰……砰……,歡喜得難以自持,開心得想大喊大叫,想要告訴天告訴地告訴一切生靈。他甚至在想,就算灰飛煙滅又怎樣,他們的骨灰混在一起飄散在這天地間,從此你中有我我中有你,永生永世都不會分開。

密集而恐怖的天雷猛然劈下,林桓的防護罩與天道的力量對撞釋放出山崩地裂的巨大能量,整條不周山山脈都在微微震動。緊接著又是一道天雷趁虛而入,直直地劈在林桓背脊上。

林桓隻覺的背上傳來一陣巨痛,緊接著喉頭一甜噴出一口血,刺眼鮮紅的血沾到了兩人素色的衣服,看著十分紮眼。在這種生死攸關的時刻,林桓腦回路竟然又奇怪地跑偏了,他居然對平川說:“哎呀,這血漬可不好洗啊。”

被林桓護在懷裏的平川依然毫發無傷,但林桓受傷吐血的狀況讓他擔心地身體輕顫,在這緊要關頭聽到林桓這些無厘頭的話真是讓他有些哭笑不得,他仰起身子湊到林桓耳邊,輕輕耳語道:“沒關係,以後所有的衣服都由我來洗”。

林桓瞪大了眼睛難以置信地看平川,平川被看得有點不好意思,他憋紅了耳朵尖,鼓起勇氣在林桓耳邊重複道:“我給你洗一輩子的衣服”。天地為證,平川在心裏對林桓也對自己許下諾言,從今往後,林桓和平川生死與共、不離不棄。

脈脈溫情的時刻總是用來被打破的,持續落下的天雷,讓林桓體內的靈力亂竄得更加厲害,他覺得自己就像一隻正在嗤嗤冒氣兒的高壓鍋,天道還非得作死要蠻力開蓋。終於,林桓體內的靈氣失控了,他不得不張開雙臂朝著天空怒吼,以此來紓解體內暴動的靈力。整條不周山山脈都在劇烈地震顫,蓬勃而出的靈氣與無量量劫正麵相擊,產生了震耳欲聾、毀天滅地的大爆炸,巨大的餘波在整個洪荒世界波動開來。上到三十三天外法力無邊的鴻鈞老祖,下至如螻蟻般渺小的人族,統統都感受到了天地間劇烈的靈力波動。閉目端坐在紫霄宮中的鴻鈞睜開雙眼,目視不周山的方向,心中微微一歎,這洪荒多了一道變數,看不透呐。

爆炸過後,周遭迅速亮堂起來,這場靈力對抗顯然是林桓大獲全勝,大地向他提供了源源不斷的靈力,趕走了猖狂肆虐的天雷閃電,撥開了天空中厚厚的烏雲,被無量量劫摧毀的不周山巔以肉眼可見的速度進行著自我修複,灰飛煙滅的植物迅速紮根、抽芽,向著天空恣意伸展出各種深深淺淺的綠。

一切一如往昔,天清氣朗、樹木草木蔥蘢。

此時,林桓也忘記了後背還在隱隱作痛,他不可思議地翻來覆去仔細查看自己的雙手,正想跟平川表達一下心中的激動與疑惑時。平川顯得比他激動多了,猛地撲進他懷裏,雙手緊緊摟住他的脖子,用顫抖的聲音有些語無倫次地表達著:“天啊,你居然替水麒麟扛過了無量量劫,這世界難道還有一個聖人不成?不行,我不管,反正你是我的。”

林桓被平川勒得喘不過氣來,隻好騰出一隻手輕拍平川的胳膊,示意他輕點。

平川馬上鬆開他的手臂,焦急地問道:“是不是哪裏不舒服了?快,快點給我看看。”說著就要扒林桓的衣服。

平川的動作總是如此迅速,林桓又雙叒沒反應過來,不過沒等他去捉平川解扣子的手,就看見一隻碩大的青色爪子按住了平川的手,林桓抬眼望去,謔,好一隻威風凜凜的青甲瑞獸。他有些猶豫地摸了摸這瑞獸滑溜的鱗甲,試探性地喊了聲:“海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