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回答道:“是四福晉?”采月點點頭說:“那時我才剛進宮就被派到乾清宮侍奉,帶領我們的就是瑾瑜姑姑,她待人很好,泡的茶更是好,每個喝過姑姑的茶都說好。每次姑姑泡茶,我們全部的宮女都會在一旁看,皇上也常誇讚姑姑泡的茶是數一的。後來皇上把姑姑指給了四爺做嫡福晉,很是不舍。姑姑怕她離開後,皇上就再難喝到她泡的茶,便從我們這些宮女中挑一人傳授,不知為什麼姑姑選上我,便把這泡茶的基本方法教於我,但我卻永遠也泡不到姑姑的那種味道。”“既然皇上舍不得四福晉,為什麼還要指給四爺?”采月瞅了瞅四周,放下手中的活走到我旁邊小聲說:“這事皇上下旨了不許再提,我告訴你,你可不許到處說,不然你我性命不保。”我點點頭,采月接著說:“皇上本打算把姑姑指給太子,於是把姑姑召進養心殿賜婚,姑姑聽到後卻抗旨不遵,還說自己心有所屬,氣的皇上幾乎想把姑姑貶入辛者庫,後姑姑說了句一醉一陶然,一夢一惘然,一歎一紅塵,梧桐落滿地,秋意濃三分,我心本怡然,奈何夢難尋,酒後歌一曲,隻因戀四爺。皇上無奈,隻好從了姑姑,卻下旨從此不與姑姑相見,不許任何人再提起姑姑的事。”“到現在皇上還是不願見四福晉嗎?”采月點頭回到原處泡茶,我看著采月眼裏的淚花,竟莫名其妙的看到瑾瑜大婚之時。康熙在熱河仍舊沒有落下關心國家大事,仍在批閱奏折,我端著采月泡的茶進入帳篷,帳篷裏靜的很,隻聽見康熙翻閱奏折的聲音,李德全站在旁邊,隻是目視著,李德全看到我手中的茶,忙接了過來,放在康熙旁邊說:“皇上,歇息下喝口茶。”康熙“嗯”了一聲,我站在那裏看著康熙喝,康熙聞了下放了下來,一口也沒喝說:“這茶是以前瑾瑜常給朕泡的,自瑾瑜嫁於四阿哥,朕就再也沒有喝過這茶,本想著采月學了那麼久,就姑且讓她一試,沒想到還是少了一種味道。”李德全道:“奴才會盯緊采月。”“罷了罷了。”康熙感歎道:“退下吧。”我和李德全跪安離開帳篷。走出帳篷,方才康熙放下杯子的神情抹也抹不掉,明明還在乎,卻隻為那一口氣,遂才想起他是皇上,不禁的歎了一口氣,十三爺剛好看到我歎氣走過來問:“才多久不見,竟像是老了好幾歲?”我想我本來就有二十二歲了,若不是因為我穿越到這裏來真的年靜嵐才十歲,我不會比你小。十三爺笑道:“要不要陪我喝一杯?”我想了想反正也沒事幹,喝酒也是可以的,我已經很久沒有喝過酒了,想起高中時和宿友一起偷偷的翻牆去酒吧喝酒被班主任逮到,那時的我喝的醉醺醺的,什麼也不知道,隻知道醒來時我已在家裏。我和十三爺你一口我一口的喝著酒,我看著十三爺道:“今晚我們喝它個痛快。”說完奪過十三爺的酒袋,往嘴裏直灌酒,醉時就用全部的熱情讀這憂傷的月色,於是,月醉了,夜醉了,我也醉了,前程往事俱上心頭,那些曾經以為念念不忘的事情,就在我們念念不忘的過程裏,被我們遺忘了。我倒在十三爺的懷裏,迷迷糊糊的說了句:“露恨晨曦花怨秋,醉後,隻落一地愁。”早上醒來時,太陽已出,卻發現自己置身於帳篷裏,我不是在和十三爺在草原上喝酒的嗎?怎麼會回來了?我拚命的想昨晚的事情,卻隻想到了最後說的一句話“露恨晨曦花怨秋,醉後,隻落一地愁”,采月進來告訴我說:“你可醒了,昨晚醉得是不省人事。”“是十三爺送我回來的?”“那還有誰?”“他可有說什麼?”“這倒沒有,但八爺命人送來了醒酒湯。”“八爺?”采月遞過來,我看著醒酒湯,在采月的叮囑下喝完了。洗嗽完後走出帳篷就看到了八爺,我上前道:“謝謝八爺的醒酒湯。”“怎麼樣?感覺好多沒?”“嗯,好多了。”我們都沉默了一會就各自找理由離開。我坐在草原上,看著前方一女孩在策馬奔騰,把後麵一群男子甩得遠遠的,十四爺坐在我的旁邊道:“在看什麼呢?”“不知那騎馬的女子是誰,騎藝如此的精湛,連一幫男子都被甩在後麵。”“哦,你說的是那穿著紅色著裝的女子?”“嗯。”“那是王爺的獨女沁瑤格格。”我看著十四爺問:“她就是沁瑤格格?”“你不知道?”我搖搖頭,十四爺抱頭道:“我怎就忘了?你不知道也不足為奇,上次皇阿瑪來熱河駐蹕她也在,而你還在我額娘當差。”原來她就是沁瑤格格,那個小順子口中常說起的草原最美麗的仙子沁瑤格格。當我看著十三爺用異樣的眼神看著我時,我就知道我昨晚可能說了不該說的,我敲了敲腦袋堅定地告訴自己,我以後再也不能這麼喝酒了,但願我沒有說出那些事。我轉頭看向了八爺,他也正看著我,不知為什麼他溫柔的眼神和微彎的嘴唇總讓我無法抗拒,我很想控製住自己不再看他,但我的身子卻讓我控製不住不看他,直到王爺的到來,我才回過神站定好,王爺向康熙叩拜,康熙很熱情地迎王爺入座,當康熙和王爺聊得正起興,大家都不經意時,蒙古人送上來火把,點燃了中間堆積好的圓形火把,康熙問:“這是、、、”“皇上看著便是。”一群女子圍上了火把跳舞,在眾多的女子中,我看到了身穿紅色衣服的沁瑤,正在火把中歡快的跳著她們的舞,顯著很是突出。跳到一半時,沁瑤走出來向康熙請安,請完安後,她看向了八爺,一把牽起八爺的手就往火把中走去,沁瑤熟練地跳著,八爺印著沁瑤的舞步跳著很是生疏,我對著旁邊的采月小聲說:“我身子有些不適,你張羅點。”“那你快去歇息吧。”我低頭離去。一人來到草原上,卻沒有想回到帳篷的念頭,心裏不是滋味,老覺得空空的,沁瑤和八爺在火把中的畫麵久久回旋,手中撕弄著草,“我還以為是誰呢?”我轉過身子,是十三爺。“十三爺怎就出來了?”“我聽采月說一個叫靜嵐的人不舒服,就到帳篷裏找去,沒想到落了個空,想來除了在這就沒哪裏了。”“采月和你倒挺好的。”我笑著看十三爺,十三爺紅著臉道:“話可不能亂說。”“算了,沒勁。今晚的月色可真美。”“月色下怎能沒有美酒作伴?”十三爺掏出酒袋,我疑惑的看著十三爺道:“那晚、、、那晚我喝醉了有說什麼嗎?”“有。”十三爺堅定的說。我的臉開始熱了起來,難道我真說了,該死、、、“說、、、什麼了。”“你一點都不記得了?”我點點頭,十三爺喝了一口酒說:“露恨晨曦花怨秋,醉後,隻落一地愁。”“就說了這句?”“要不然你還有什麼不可告人的事沒說?”我懸著的心得到釋懷道:“沒。”後我沒有喝酒,隻有十三爺在喝,他隻是說了句:“能夠在最深的紅塵裏遇見,相知相愛過,本身就是一種幸福,總要好過從來沒有得到的空曠與荒涼。聚散離合皆是天意,何必去問是劫是緣?酒至微醺,花至半開,是未得到而已失去。”我不是很明白,但我沒問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