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老大等了一會兒,聽著屋內傳來的細微懊惱聲,覺得是時候了。側身抬腳,用力踹開了儲藏間的房門,一陣巨響後,這扇搖搖欲墜、破破爛爛的木門終於歷經數年蒙塵,光榮地倒了下去。
裏麵的人猛地轉頭望向門口,看見門口的宋老大時,眼裏露出了某種怨毒的神色。
宋老大不急不慢地從懷裏掏出火折子,走上前,將板凳上擺的蠟燭點上,燭光搖曳了一番,室內總算有了點光線。
那人見他這般動作,似乎覺得可笑,喉嚨裏擠出一串輕笑。這回他沒有上回那般裹得嚴嚴實實,隻蒙了半張臉,毒蛇般的眼睛被擋在幾縷碎發後,顯得莫測陰鬱。
“師兄,別來無恙啊。”他正對著他,語氣輕鬆閑適,配上那雙眉目,顯得反差極大。
“你既稱我一聲師兄,想要什麽直說便是,師兄我自然會酌情考慮。實在沒有必要大晚上的特意上門翻箱倒櫃,我這兒雜物多還不愛收拾,師弟找得可累?”
那人一怔,麵上不動聲色,“師兄總算願意承認我了,我還以為師兄對我有偏見呢。”
“偏見?至少我沒有一上來就用劇毒做見麵禮的習慣。”宋老大不與他多做周旋,直入中心道,”你是不是奇怪,為何我中了七日盡,卻還活蹦亂跳在這與你浪費時間?”
“師父總說師兄有九條命,不當麵確認沒氣了,說不準哪天就能從角落裏蹦出來……果然是不假。”
“還真像那老頭的口氣。”宋老大感慨了一聲,道:“你把他關哪兒了?山洞,茅屋,還是直接敲暈了?”
那人變幻了臉色,故作無辜道:”我這般敬師重道,怎麽做得出這種事?倒是有個問題,我想向師兄討教。”
“你想問的是七日盡吧。”宋老大心知肚明,“飛鶴一派的毒中之王,確實陰損。你想知道我為什麽能神誌清明,一點事都沒有。”
他嗤笑:“你三句不離那老頭,難道沒聽他吹過那些陳芝麻爛穀子的破事?”
那人僵了僵:“三敗葉勘,五擒魔頭孟應,還是獨身硬闖惡人穀?”
看著那人眼裏頭一回沒了狠勁,少見的多出幾分後怕的樣子,宋老大微妙地有了種“同是天涯淪落人”的感慨。
“咳,這些就別多提了。”他恢復道:“說來,我沒有毒發,不正和你意麽?”
那人緩緩直了直背,“見到師兄無事,師弟我自然歡喜。”
“少跟我繞彎子,就你那點小伎倆,都是我在山上玩剩的。”宋老大想找個地方坐下,室內除了一個破爛的櫃子,一堆雜物,就隻剩厚厚的塵土。他環視了一圈,來到破木箱子前,坐了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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