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晏銘隻是動了動眼皮,整個人軟綿綿地沒有動彈。

宋老大忙把人塞回了簾布裏。

誰料,李晏銘動了動鼻子,皺起眉頭,低低地抱怨:“髒……”

“現在倒嫌棄起它了。”宋老大發現除了額頭燙的嚇人,李晏銘的身體卻是冰涼冰涼的。

他脫下自己的外套,上麵還帶著些餘溫,二話沒說將人罩了進去,這才重新給他裹上簾布。李晏銘一直沒有出聲,隻拿一雙半睜不開的黑眼珠一瞬不瞬地盯著他看。

“這樣下去可不行,別是把腦子也燒糊塗了。”宋老大沉吟了一會兒,決定先想辦法將人弄回家裏去。可是,現在城裏貼滿了李晏銘的頭像,更何況寧城小老百姓大多都見過這個高調行事的公子哥。該怎麽辦呢?

宋老大皺著眉頭,在一旁絞盡腦汁,就感覺身邊有了動靜,有什麽東西正小心翼翼地挪過來。回頭一看,樂了。就見李晏銘裹得嚴嚴實實,活像隻毛毛蟲般七扭八扭地蹭過來。

宋老大長臂一撈,將人撈進懷裏。聽見李晏銘吸了口氣,哆嗦地念叨著:“難受。”

宋老大緊了緊手臂,“我再晚來幾天,你就真燒成傻子了。”

歎了口氣,懷中的李晏銘渾身無力,一副燒得神誌不清的模樣,還在一個勁兒地往自己身上貼。宋老大費了好大的勁才狠下心推開他,“乖乖在這待著,我去山上找些水,運氣好點還能采幾棵藥草。先忍忍,睡一會兒,晚上我再帶你回去。”

李晏銘不知聽清沒聽清,整個人懨懨得沒什麽反應。

宋老大見他那副樣子,還真舍不得。不過,他這病不能耽擱,看他嘴唇都幹裂泛白,情況不輕啊。

宋老大心裏惦記著人,動作也利索了許多,沒一會兒捧著一堆東西回到破廟。

忽然發現原來縮在角落裏的人形大包不見了,宋老大心一沉,又看見神像後李晏銘歪著腦袋睡得迷迷糊糊,猛然鬆了口氣。這一上一下之間,心情就像墜崖一般刺激。宋老大搖搖頭,苦笑。

“來,喝點水。”他來到他身旁,將人腦袋擱到了自己肩上,手裏拿著一片破碎的瓦片,裏頭盛了點清水。李晏銘勉為其難地將眼睛睜成一條縫,咽了咽口水,道:“……髒。”

宋老大被他氣笑了,“都這會功夫了還嫌髒。要麽麻利點喝下它,要麽等著喝我的口水!”

李晏銘動了動嘴皮子,還是皺著眉將碗裏的水喝幹淨了。

宋老大覺著懨懨無力的李公子特別聽話,心裏像是被貓爪輕撓了一下,酥酥軟軟。

他又喂他喝了幾滴藥草汁,全都被李晏銘不客氣地吐了出來,整張臉都皺成一團,直道:“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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