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已經忘記我是怎麼走下摩天輪的了,井喵與季瀾笑顏如花,而我卻開心不起來。
不知道為什麼,真的不知道為什麼。
“蘇楉,我和阮安不一樣。”當這兩個人的麵,我對他說。“我不管你愛的是阮安還是我,我和阮安不一樣,我不是她的替代品。”
“我知道。”他露出一抹慘淡的笑,撫摩著我的臉,唇貼上唇。
眼淚已經止不住了,我推開他,飛奔回家。
在門口,我第一次看了門牌號。520。
有些諷刺的味道。
當晚,他沒有回來,我望著窗下彩色的霓虹燈,以及,一片光禿禿的樹林。
聽說這種櫻花會在午夜十二點綻放。
我再一次落淚,他真的是白癡,連這種騙幼兒園小朋友的謊話他都相信。
我走進他的房間,看到床頭一張張便利貼,寫著他忘不掉的事情。
我喜歡和她一起看樓下粉紅的櫻花。
我習慣了她做的蛋包飯。
我一直等待著另一個阮安出現。
……
我沉默著,傷心著,我這才發現原來對蘇楉的那莫名其妙的感覺,是戀人之間的喜歡。
我走下樓,發現下雪了。
我手裏拿著那台他拿過的照相機,在櫻花林上拍了照,走回了520房間。
他再也沒有回來過。
幾天後,我走到樓下的照相館洗照片,洗出來的效果中不是光禿禿的一棵樹,它開滿了如雪般潔白的櫻花,但不是蘇楉口中的粉櫻。
是櫻花褪了色麼。
一轉眼,已經到了春天了。
我呆坐在客廳裏,嘴裏嚼著薯片,MP3單曲循環放著張惠妹的“我最親愛的”,一個冬天我幾乎都是這麼過的,因為沒有了蘇楉的笑容,沒有了蘇楉的玩笑。
門被房東太太打開了,她看著我,濃妝豔抹的臉上堆滿了笑:“柳槿,有一個人想和你合租,你願意麼?”
“噢,我不介意,反正有兩間臥室。”我依然咬著薯片,看都不看她一眼。
房東太太像吃了興奮劑似的:“好,從今以後他就是你的室友了,他說,你的房租全部他來交。”
誰知道真正的意思是什麼。
我依舊沒看她:“哦,那太好了。”
“蘇楉,你進來吧。”房東太太繼續說。
蘇楉!我立刻轉過頭。
是他,是那個瘦弱的少年,是那個笑起來像狐狸一樣好看的少年。
我把整個冬天儲蓄的眼淚全盤托出。
“好了,你們好好相處。”房東太太把鑰匙交給他,興高采烈地出去了。
“你這個大混蛋!死哪兒去了!”我撲到他懷裏,用力地敲著他的胸膛,不停的抽泣。
他笑笑,撫摩著我的頭:“我去輪回了,很好笑吧,為了不讓你當阮安的替代品。”
我真的覺得我該大哭一場,但是我沒有,我從口袋裏拿出一張照片——是雪白的櫻花。
“你又騙了我,這櫻花不是粉紅色的。”我一邊拭淚一邊把照片遞給他。
他說就像韋文粒寫的一樣,是思念讓櫻花褪了色。
你其實很在乎我對不對,柳槿。
算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