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子,奴才還聽說了,陛下對幾位殿下都是一視同仁,對主子最好。太子殿下欺負主子,陛下一定會管。”把目前探聽到的所有事都告訴主子,赤彤心疼地看著主子額上的傷,不滿地說,“太子殿下爲何總跟主子過不去?二殿下還時常來找主子呢,隻有太子殿下,總是刁難主子。”
“奴才聽曾公公手下的幾個人說,陛下賞賜給主子的那把‘墨金’原本是要給太子殿下的,興許就是因爲這樣,太子殿下才總找主子的麻煩。”赤丹也說出自己探聽來的消息。
冉墨楓隻聽不言,他坐在床上看著手中父王給他的木劍,那把“墨金”雖是把好劍,可他更喜歡這把木劍。冉洛誠從來都討厭他,可隻要他再說父王會不要他的話,他一定會打他,誰都不許這麽說。他是父王的兒子,父王是他的父王。
“主子……”見主子一直不說話,赤彤和赤丹跪到床邊,擡頭看著他,“主子,您給王爺寫信,讓王爺來接您走吧。”雖然捨不得主子離開,但他們知道,主子在宮裏過得不舒心。
冉墨楓握緊手中的木劍,很久之後,他搖了搖頭。邊關的局勢越來越緊張,他不能讓父王分心。冉洛誠要如何對他,隻管放馬過來,在皇宮裏,他誰都不怕,他等著父王來接他。
“你們,”冉墨楓看向赤彤和赤丹,“避開太子。在無波殿。”冉洛誠討厭他,很可能也找赤彤和赤丹的麻煩。
赤彤和赤丹笑了,眼睛裏卻出現淚花。
“主子……奴才會小心的。”主子這是擔心他們呢……主子……這是他們的主子……
靠在床頭,冉穆麒喝著參湯,問身邊的人:“楓兒還好嗎?”
“世子回去後未曾出來過。他的那兩個奴才剛才端著膳食進去了,該是無事了。”羌詠坐在床邊道。
遞過去隻喝了一半的參湯,冉穆麒搖頭拒絕再喝,羌詠皺眉接過。
“皇後可有來過?”躺下,冉穆麒問。
“沒有。派去的太醫有來過,陛下您還睡著,屬下聽喜樂和他說話,好像太子已經醒了。”羌詠密切注意著冉穆麒的臉色。
微微睜開半闔的眸子,冉穆麒露出抹譏笑:“朕是否該同他說,既然無那本事,就莫要去招惹楓兒。瞧他每回被打得鼻青臉腫的模樣,朕就覺得丟臉,這……就是朕立的太子?”
“陛下……”聲音沙啞的羌詠盡量輕聲說,“您莫要再動氣了。”
冉穆麒呼了口氣,聲音低沈下去:“羌詠,我有時候會想……何必管這一切?我又不喜歡。坐了這位子,不過是爲了能活下去。如今,我得到了,又何必苦苦撐著?”
“……主子……”羌詠的聲音裏透著痛苦。
冉穆麒看著他繼續道:“穆麟也是,他最恨的就是這一切,可爲了我,他不得不在邊關熬著……羌詠,我和麟在最恨的地方呆著,難道就是爲了洛誠他們幾個我根本就不在乎的兒子?”冉穆麒的神情冰冷無情。
“主子……”跪在床邊,羌詠除了叫出多年前對這人的稱呼外,什麽都說不出。
“羌詠……”冉穆麒的雙眸是從未有過的清亮,“朕……寧願負天下人,也絕不讓人負朕。朕毀了自己的身子,毀了所有才得到這江山。這江山即使是毀,也隻能毀在朕的手裏。”
羌詠痛苦地無聲地哭著,冉穆麒指指額頭,閉上眼。羌詠急忙把淚擦掉,坐到床頭,輕輕揉按他的額角。
麟,你可有想過逃離這一切?北淵留給你我的,除了痛與屈辱,再無其他,我們爲何要替“他”守著北淵?
在羌詠舒服的揉按中,冉穆麒又昏昏睡下,把探望太子的事留到了明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