種宏明一愣:“嗯?可以啊,我沒意見。”
“那好,你好,幾位帥哥美女,麻煩你們把這塊牛排分一分,讓其他選手都嚐嚐。”
工作人員明顯也愣了一下,但他們似乎也早已習慣謝超軒各種出乎意料的操作,這個要求也並不過分,因此很快,一名主管模樣的中年男子便招招手,安排了工作人員上前分割牛排,呈給各選手。
齊禹分到了巴掌大的一塊。
他停下動作,洗幹淨手,夾起牛排打量起來。
以他對牛肉的了解,這應該是塊牛外脊肉,對應西餐牛排應該叫什麼他不了解,但稱呼不重要,重要的是牛肉的性狀。
怎麼說呢,剃掉筋膜後,牛外脊幾乎就是純瘦肉,這又明顯是草飼黃牛,纖維粗大堅韌,其實並不那麼適合用來做牛排。
但種宏明偏偏就敢用敢做,甚至看切麵,還做成了全熟的,外周酥焦,內裏也已熟透,僅微微發紅,幾乎沒有汁水往外滲。
這是真不怕柴啊。
他對自己的火候掌控就這麼自信?
但回想了下先前種宏明的一係列動作,齊禹又覺得這塊肉應該並沒有看起來那麼柴。
雖然沒有一直盯著,但略加回憶,再結合煎牛排所需的時間,齊禹便能判斷出,種宏明至少花了十分鍾時間去拍打揉搓那條牛脊肉,切開之後,更是不停地往裏加水加油,就是為了將水和油排進牛肉粒,讓肉更潤。
當然,說是水其實並非水,而是蔥薑紹酒——禹還依稀記得種宏明用紹酒抓蔥薑,之後分幾次倒入醃牛排鐵盆裏的也正是蔥薑紹酒。
前前後後加起來,應該也拍打了將近二十分鍾。
然後才花十來分鍾時間把七大塊牛排全部煎完。
咬下一小塊牛肉,齊禹發現自己的判斷沒錯。
這肉雖不失韌性,但確實不柴,嚼起來雖然不算太嫩,但也能輕易咬斷牛肉纖維,並不會太廢腮幫子。
關鍵是香,越嚼越香。
黃油與稍顯辛辣的黑椒醬,更放大了牛肉那股純粹的肉香,還化去了草飼黃牛肉的那股髒腥味兒,隻隱約有一絲絲青草似的芬芳,與濃鬱但不搶味兒的奶香味。
種宏明非常大膽,又或者說就是藝高人膽大,不怕翻車。
不僅在於他把本就容易發柴的牛外脊肉煎到全熟,甚至還將黃油熱到了極致,差一分就要糊了的程度,徹底釋放出了黃油的奶香味。
嗯,黃油這種東西,名為油,但其實最好不要把它當油來用,而更應該視為一種特殊的調味料,因為自牛奶中提煉出來的它的煙點實在是太低了,溫度一高就要糊底扒鍋。
種宏明顯然也是把它當調料用的,應該是臨出鍋前不久才加,否則牛排外殼都煎酥了,牛油被煎那麼久肯定要糊。
這說明,他對於調味的時機與火候的掌控都非常到位,真真是無限接近,甚至可能已經達到了大師級的標準,比沒得小鐵鍋加成的齊禹更強。
是他這短短時間內廚藝又取得了突破,還是說他就是特別擅長牛排?
不管了,反正就很爽,這種大口吃肉的感覺,真的非常暢快,有種難以言喻的滿足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