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哦哦哦!我記得記得!”
老爺子深吸口氣,忍著掐自己人中一把的衝動說:“再做一次,做得好了,就讓人送四隻老母雞來,做的不好,嗬嗬!”
齊清河第一時間把滿身裝備一甩:“我這就做!”
過了半分鍾又默默的把東西穿上——他得先把油煙機外殼裝回去。
另一邊,齊禹已經切好了一大盤土豆絲。
滇省紅皮土豆品質極好,澱粉含量高又不失香脆,但對醋溜土豆絲來說澱粉含量有點太高了,需要多洗幾遍把多餘的澱粉洗掉。
至於下鍋前撒的生粉,齊禹猜測主要是用於增香增脆,並吸附油脂和醋汁,和土豆本身的澱粉含量沒有太大關係。
洗了三遍土豆絲,他才把菜籃子放到一邊控水,又跑去接著切薑絲。
“不要切太多,氧化的快。”
“好。”齊禹停手,生火熱鍋。
一邊盯著鍋,他一邊想到件事兒:“對了爺爺,加幹辣椒段的同時,能順便加點蔥白蒜末一塊爆香嗎?”
老爺子瞄了他一眼:“可以但沒必要,而且蔥還好,你覺得蒜和洋芋絲搭嗎?能給洋芋絲增色多少?會不會破壞薑絲洋芋絲的和諧?”
齊禹:“好像不搭……”
“就是啊,蔥薑蒜雖然是很常用的香料,但你也要考慮到他們的味道和食材主料搭不搭,別做什麼菜都加蔥薑蒜,跟豬腦……跟你爹腦子一樣。”
老爺子認真貫徹不罵齊禹的宣言,所以齊清河就懵逼了。
齊禹小小聲嗶嗶:“可我覺得薑和洋芋絲更不搭……”
老爺子一點都不耳背,聽到了:“你覺得不算,我做的搭就搭。你要有本事你也可以把蔥蒜搭配進去。”
齊禹認輸。
鍋熱了,他下油潤鍋,然後下幹辣椒段,爆香後下薑絲,翻炒幾秒下洋芋,然後粘鍋。
“熱鍋冷油!”老爺子感覺自己血壓高了,在心裏瘋狂咆哮,但還是踐行了自己的諾言,隻咬牙切齒的問:“你說你到底緊張個什麼勁!”
齊禹默默關火把一鍋半生不熟的菜倒掉,涮鍋,並默默心疼吃這桶潲水的豬三秒鍾。
混進去這麼多炒失敗的薑絲洋芋絲,豬都要鬧絕食的吧……
老爺子深吸口氣,邁步離開了齊禹身邊,走向齊清河。
他氣炸了,打算去罵罵兒子發泄發泄。
然後發現沒得罵,沉默了。
許是螞蟻上樹對齊清河有著極其特殊的意義,幾十年來沒少練習,他全力發揮之下,這道菜炒的極好,整個步驟看下來,以老爺子苛刻的眼光都挑不出多少刺來。
最後成品出鍋,火候調味都恰到好處,紅薯粉油亮軟糯,肉末粒粒分明大小勻稱,均勻的掛在粉上,見油不見芡,半點不溢汁。
老爺子拿筷子嚐了一口。
這道菜被所用食材鎖住了上限,除此之外,各方麵都已經做到了極好。
老爺子能做的更好一些,但好的也有限,何況他雖挑剔苛刻,但並非不講理,他能看到經驗所決定的客觀差距,不會拿自己的標準硬套兒孫。
齊清河站在邊上嗬嗬傻笑,笑容中既有期待,也有忐忑和不安。
“我們齊家最高規格的過橋米線食材都記得吧?提前準備好。另外多要兩隻土仔公雞,今晚我給你們做一份歌樂山辣子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