斑駁的短劍被扔在地上,魏英子癱坐在血泊中,抱著白永寧,放聲痛哭。
刺目的陽光籠罩而下,將院中的溪流映的一片鮮紅。
隗眾站在幾步遠的位置,麵色蒼白,他不住的往玄冥子的方向看,開始為自己的命運擔憂。
身後,何榮一直跪著,從始至終都不敢抬頭,全身抖若篩糠,雙腿之間一片腥臊。
另一側,那些被術法綁縛的乞丐和官差各個麵如死灰,心中惶恐,卻也不敢再掙紮。
一時間,整個縣衙中,充斥著魏英子撕心裂肺的哭聲,久久不曾停歇。
白永寧半蹲著身子,雙手抱著魏英子,目光卻一直看著何奎那具倒在血泊中的屍首。
那半透明的影子再次出現,惶恐的在半空盤旋,掙紮的狂吼,卻發不出一點聲音。
白永寧盯著他,心中卻沒有半分憐憫,隻有冰冷的憤恨。
若眼前這人是他的殺父仇人,他做的隻會比魏英子更狠。
他緩緩伸出手,胸前那股暖流再次出現,透明的旋渦在掌心中快速凝結,半空漂浮的影子迅速化為一道白芒,被他收入體內。
冰冷的感覺再次傳來,白永寧卻不再覺得詫異,反而生出一絲愜意來。
此時,玄冥子看向隗眾,輕聲開口。
“隗眾是吧。”
“啊,是!晚輩隗眾!”
隗眾一驚,立刻行禮,心中卻如翻江倒海,心髒砰砰直跳。
這種惶恐又忐忑的心情,已不知多久沒出現過了。
“後麵的事,交給你處理吧。”
說著,玄冥子的目光掃向魏英子,繼續道:“這閨女和我有緣,她的事情,也一樣交給你處理。”
“是,晚輩明白!”
隗眾聞言,心中一陣狂喜,玄冥子既然這麼說了,就代表他不再找自己麻煩了。
隻要自己能留下性命,其他的事都好辦!
“徒兒。”
玄冥子上前一步,輕輕拍了拍白永寧的頭,道:“走了。”
“師父,咱們……”
白永寧抬頭,一句話還沒說完,便覺身子一輕,隨即整個人立地而起,瞬間沒了蹤影。
魏英子坐在地上,抬頭看向半空,淚水掛在臉上,茫然無措。
幫助她的人忽然就走了,她甚至連句謝謝都沒來得及說。
“妮子。”
此時,隗眾上前一步,臉上帶著和煦的笑意,輕聲對魏英子道:“老夫還少一個關門弟子。”
“你若願意,以後就做我徒兒吧。”
魏英子沒說話,依舊茫然無措的看著半空,清風拂過,感覺前胸一片冰涼。
“永寧哥哥。”
“以後,咱們還能再見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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稍許後,翠香樓,雅室。
六七個小廝依舊守在雅室門前,把這房間圍了個水泄不通,卻根本不知裏麵的人早就沒了。
白永寧眼前一花,等在睜開眼,便已出現在雅室內。
眼前的桌上還放著幾盤殘羹剩飯,卻沒了魏英子的影子,白永寧心中一急,轉頭看向師父,急的問道。
“師父,怎麼不帶上英子妹妹?”
“她一個女娃娃,留在那邊會害怕的呀!”
“不會了。”
玄冥子身子往軟塌上一歪,順手將一個枕頭抱在懷裏,淡然道:“她以後都不會害怕了。”
“為啥?”
“因為這。”玄冥子指了指自己的胸膛:“這變了。”
白永寧沉默,不再言語,他有些落寞的坐在軟榻上,感覺有什麼事情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