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進院門,便看到院中有一片溫暖的燈光,能在此時還為自己亮燈等待的,除身體的父親不作他想,一進門果然見一男子坐於正堂偏座上,聽見她進門的聲響,立刻站了起來,一看她的模樣,急忙到她身邊,雙手顫抖地抬起:"這是怎麼了?"聲音不自覺的發著抖.
木芙蓉心中一動,抬眼隻見這男子三十歲左右,眉清目秀,雖不是傾城顏色,卻自有一番風味.隻是一個小侍的身份怎鬥得過有財有勢的其他男子,才落得如此境地.可是他眼中的疼愛不假,木芙蓉心中又認可了他,自不會再讓他受委屈,也不會像先前這身體一樣看不起他.
男子見木芙蓉不說話,忙將手撤了回來,"我、我······"他忘記了孩子是不讓自己碰的.
"爹爹不用擔心,隻不過是出去打獵不小心碰的,不礙事的。"木芙蓉的攙起男子的手,扶他到凳前坐下,自己很自然地坐在了他的下首.
男子一聽這話,呆愣的任由她將自己扶到座位上,過了好一會兒才回過神來,自己的女兒跟自己說話了,對吧,自己沒有做夢,是真的?多少年了,自從孩子懂事起就不再與自己說話,更不允許自己接近她,今天卻叫了自己爹爹.想到這兒,男子眼中已滿是淚水.
木芙蓉有些無語,自己好像沒有說什麼吧,怎麼說哭就哭了?"嘶,好痛."原諒她吧,她實在是受不了男子的哭泣了.原本以為女尊不過是女子強勢一些,如今一看,男子也太柔弱了些吧,先止住哭再說.
“呃,是爹爹不好,你等一下,爹爹去取藥."男子一聽,便慌張的跑了出去.真是該死,自己竟然忘記了然兒身上有傷.
安清弘對於自家孩子的變化自然是看在眼裏,心中卻是喜憂參半。以前這孩子別說和自己說話,就是正眼看自己也是少見的,如今女兒也知道關心自己了,心中自有一種吾家有女初長成的喜悅;可看這孩子一身是傷,莫不是又受了什麼刺激,如此一想,心中的憂慮可想而知。忙回自己的房間取了藥回去,雖說這孩子以前對自己冷心冷麵的,可終究是自己的孩子啊。
可看著她滿身的傷,不覺眼眶又濕潤了,拿藥的手顫抖著不知從哪裏開始,“然兒,疼麼?”
木芙蓉一怔,瞬間便醒悟過來,木家沒為自己取名,作為這身體的父親,一個毫無地位的小侍怕是已經被人忽略的存在吧,自然不能在未得到允許的情況下讓自己從木姓,這才用了他自己的姓,為自己取名然,怕也是希望自己能對以後的生活能安然對待,隻不過好像從這身體的原主人懂事起,便不準再叫這個名字了,可憐辜負了真正疼愛自己人的一片心。
“爹爹,我沒事,隻不過是些皮外傷。”木芙蓉盡量遮住身上的傷,故作輕鬆的說。雖然她的一副豬頭樣根本沒什麼說服力,可先安撫住眼前這人才是正道,天知道一個男子在她麵前這樣哭哭啼啼的,她需要忍受多大的心理衝擊。
“都是爹爹不好,是爹爹沒用,快讓我給你上些藥。”安清弘拭了下淚,伸出手就要看木芙蓉臉上的傷。
木芙蓉向後一仰躲了過去,畢竟是個陌生人,難免會有排斥,察覺到安清弘在空中僵住的手,木芙蓉才察覺到自己的舉動有可能傷害到眼前自己新出爐的父親,還是不習慣啊。
“爹爹,天已經很晚了,您快去休息吧,這些小傷我自己能處理好的。”習慣慢慢才能改正,先解決眼前的問題吧。
安清弘故作自然的收回雙手,以前女兒對自己冷眼相向,如今已好了很多不是嗎,自己還苛求什麼呢?按捺下心中的酸澀,臉上呈出笑容來,“那爹爹先走了,然兒上過藥也早些歇息吧。”
“爹爹,晚安。”木芙蓉將安清弘送到門口,這個男人對這具身體主人的疼愛顯而易見,很久違,也很令人眷戀的溫暖,不可否認,自己很享受這種親人間的嗬護。
安清弘止住了木芙蓉繼續前行的腳步,雖然他也很想和自己女兒多呆一會兒,可是自己孩子身上還有傷呢,自己怎麼忍心。
木芙蓉自然能看出安清弘眼中的心疼,聽話的停下腳步,目送他走遠才回身關上了房門,身上的傷急需處理一下,渾身疼痛很不舒服。
木芙蓉忍著痛將已粘在身上的衣服撕了下來,心中將今天使自己變成這樣的禍首從頭罵到腳,好在自己原先受家具訓練時也沒少受傷,對於處理這些傷口並不會覺得困難,待到這一工作告一段落,木芙蓉已是筋疲力盡,癱倒在床上,片刻便沉沉的睡去了。
陽光透過窗欞照在床上人的眼睛上,床上人閉著眼睛,睫毛顫動,很顯然正在醒來。
“吱呀”一聲,是房門打開的聲音,木芙蓉應聲而起,睜開還有些惺忪的雙眼,正看到安清弘端了一盆清水僵站在房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