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8 前情舊恨 一筆勾銷
108 前情舊恨 一筆勾銷
偌大的包廂,除了蔣思琪,大家都是舊識。然而這次重逢,帶給大家的,不是喜悅,而是沉默,許久的沉默。
恪純前途未卜,卓航滿腹心事,江依然風流成性,丁小詩瞪著大眼一臉無辜,吳旖旎拿著咖啡一小口一小口地抿,蔣思琪很疑惑地望著大家。最後,大家一致把目光看向了我。
我才意識過來,當這個失散多年的群體重新聚在一起之時,他們依然習慣性地讓我來主導,盡管如今我不再是他們的老師,亦沒有比他們出色多少。但是有些習慣一旦養成,就真的成了習慣。
我愣了一下之後隨即明白,拿起桌上的飲料,對著大家說:難得幾年後我們又聚在一起,大家如果願意像從前那樣不計前嫌,再做朋友,就一起舉杯喝了,前塵往事一筆勾銷,我們依然可以一起走,一輩子。
我的聲音不大,但是在沉寂的包廂裏仿佛有回音一般回旋在每個人的腦海裏,我望向吳旖旎,她眼神複雜地看著我。我說:旖旎,當年因為我的出走間接導致了你的不幸,這麼多年我一直欠你一個道歉,也一直想還你一個道歉。今天既然我們重逢,如果你還願意認我這個朋友,就請接受我的鞠躬,這是我一直欠你的。
我無比莊重地走到她的麵前,正準備鞠躬的時候她扶住了我,她說:小小老師,過去的事情就過去了,何況原因並不在你。這麼幾年,我也長大了成熟了,不然我也不會再來找你們。還好,你們都還在一起。這個鞠躬我不接受,就算道歉,也不應該是你。
她的話裏有話,我知道,這麼多年,或許她依然對江無法釋懷,或許依然在等著江的一句道歉。但是我眼睛瞥向江,丁小詩正在小聲地在他耳邊說些什麼,他的神情有些不耐煩,但是還是在聽她說話。
我們的神情都有些哀傷,也都有釋然。隔了那麼些年,我們第一次四目相對,然後相視一笑。笑完後,不約而同地想到了恪純,我們曾經共同的好友。幾乎同一時間,我們說出口一句:要不要我陪你去看恪純(旖旎:你可以帶我去看看恪純嗎)?
再次一笑,手緊緊握在了一起。有時候女人和女人之間,也可以一笑泯恩仇。因為很多莫名的恨一旦想通,便不再是恨。
江突然站了起來,一把掀開了丁小詩的手。我和吳旖旎挽著手,看著這個場麵,頗讓人傷感。最五味雜陳的,莫過於我了吧。我旁觀了他和吳旖旎的恩愛情仇,又被迫參與了與他一起唱主角的曖昧戲碼,如今,還得繼續觀看他和丁小詩的風風雨雨。
江一諾,你到底要玩到什麼時候才收心呢?
丁小詩被江一諾這一掀,徹底委屈了,站起來說:江一諾,我們分手吧!你這個混蛋!
然後捂著臉就這麼帶著哭腔遠去,弄得我們一愣一愣的,根本不知道剛才發生了什麼。
卓航說:一諾你還不快去追,好好的鬧什麼呢。
江拿起桌上的奶茶一飲而盡,很不屑地說:難得理她,她頂多氣一會兒,明天就又該纏著我了。
也許是類似的一幕讓吳旖旎想到了多年前的自己,她發話了:江一諾,這麼多年還是一點長進都沒有啊,對待女人還是像對待衣服一樣,想脫就脫,想扔就扔。你他媽的還算個男人麼?
吳旖旎的情緒有點激動,我明白,幾年前的恨意依然在她心中翻滾,她隻是假裝釋然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