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聽到那哇的一聲啼哭的時候,我的眼睛瞬間就濕潤了。
我問護士是男孩還是女孩,護士說是個男孩。
當我看到那個皺巴巴的小可愛時,我感覺一切的疼痛都是值得的。我真的當媽了,我真的有孩子了,他就在我麵前。那種感覺,如此奇妙。
我的眼淚源源不斷地流了出來,護士已經把孩子抱了出去讓家屬看看了。恪純他們都打電話來說恭喜,江大概不習慣這種太客套的言語,給我發了一條信息:辛苦了,以後小家夥可以給我玩玩了。
兩小時後,我和寶寶一同被推出了產房。當大門打開的那一刻,引入眼簾的是那幾張可愛的臉龐。我又一次抑製不住自己的情緒,眼淚絕提。
大家幫著護士一起把我推入病房,江走得最慢,大概想了很久,才伸出手幫我抹掉臉上的眼淚,然後輕輕地嘟噥:別哭了,哭了對眼睛不好。
在醫院住院幾天,他們都陪著我。小霹靂很乖,一直都在睡覺。突然多了這麼一個小家夥,大家的新鮮勁都上來了。幹媽一個勁叫他們別抱別抱,但是他們幾個就是忍不住。一會看看他,一會摸摸他,一會又想抱起來。給他衝奶粉,換尿布,帶他去洗澡,對於他們來說都是好玩的事情。
卓航對恪純說:霹靂太可愛了,我要做他幹爸,要麼你做他幹媽我做幹爸怎麼樣。
恪純就笑他:你才多大就當爸了,你想得美。我才不要做幹媽,我要做小姨的。
卓航說:那也行,那我就委屈點,當個姨夫好了。
……
醫院裏陪產的大多都是家人,我們這一堆人引來其他不少人的議論和圍觀。住院幾天,彼此漸漸熟悉了。有人問起誰是孩子的爸爸,大家一陣沉默,都變得尷尬起來。
江不怎麼出現在醫院,出現的時候也是深夜跑過來。我說你為什麼總是這麼晚過來,他說怕你睡不著過來陪你聊天嘛。
他似乎又不生我的氣了,跟平時一樣跟我聊天亂開玩笑,時不時地幫個小忙之類的,有時候也跑霹靂旁邊去看看霹靂,看得出,他也挺喜歡霹靂。
其他時候還好,就是每次喂奶的時候特別尷尬。我每次喂奶不讓他看,他偏要看,他說:有什麼關係,他還沒吃過的時候我就吃過了。
他說話的聲音很小,隻有我聽得見。每次都把我弄得滿臉通紅,他就嘿嘿地壞笑。有時候故意逗我說:晚上我沒吃飯呢,給我也喂點吧?
這家夥真的是……硬生生叫人無語,每次看到他欠揍的表情,真的很想抽他。
在醫院熬了幾天,終於可以出院了。幹媽把我捂得嚴嚴實實的,然後把我帶回了農家樂。霹靂的表現一直很安靜,很少哭,哭聲剛開始挺響亮,後來一天比一天細微。
抱回農家樂的第一晚,霹靂吐出了血塊似的東西。當時幹媽說不對勁,急急忙忙叫江過來照顧我,然後抱著孩子去醫院找醫生。
我又一次崩潰了,我無法想象如果霹靂有事,我還有沒有活下去的勇氣。江坐在床頭,看著我那麼難過那麼擔憂,隔了這麼長的時間,終於又一次伸出了手,把我攬進了懷裏。
他不怎麼懂得安慰人,隻是說:不會有事的,放心了。
我靠在他的懷裏,此時此刻,我多麼感謝他在我身邊。我恨不能和幹媽一起去,但是幹媽拚命攔住,說我還在坐月子,不能外出。
我們在房間裏一分一秒地等著幹媽的消息,最後幹媽告訴我,霹靂需要住院。
我當時就坐不住了,我說不行,我一定要去醫院。江一開始勸我,後來見我這麼堅決,便決定帶著我去。
我問幹媽具體什麼原因,幹媽說醫生沒有確診,但是為了保險起見,要住院觀察幾天,找找病因。我慌了神,江帶著我慌慌張張往醫院趕。我祈禱,我的霹靂一定不要有事,一定不能有。
當我們趕到醫院的時候,霹靂已經進了新生兒監護室了。幹媽一個勁地埋怨江為什麼要把我帶來,我說幹媽沒事。醫生說,接下來要給霹靂做全身的檢查,找出病因,霹靂還得繼續住院。
新生兒監護室不能隨便進去探望,隔著厚厚的大門,我無比擔心霹靂的狀況,卻根本連他的小臉都看不到。
幹媽心疼我的身體,她叫江把我拽回去,叫員工給我做月子餐。我說我不回去,她說:你這孩子別不聽話!女人月子沒做好是一輩子的事情!這裏有我呢!你安心去就是!在這裏也沒用,也見不到孩子!聽話,回家躺著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