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說:萍水相逢就是有緣,你經曆這麼多苦難,能認我這個幹媽,讓我有這個福氣有女兒,我對你好是應該的。
有時候人與人之間,何以並非親人,卻如此親厚。與我有血脈關聯的叔叔,在我成為孤兒後,憤然把我趕走。而在異地他鄉,卻有這樣一個善良又能幹的婦人,給予我如此的溫暖。
滴水之恩,定當湧泉相報。幹媽,小小此生不會忘記你的恩情。
患難見真情,那些曾經在艱難歲月裏幫助我的人,我都會銘記於心。
江把我送回來的第二天,就趕回了學校。我就這樣在幹媽家住了下來,幹媽特地收拾了一間小木屋給我住,就是我第一次來時住的那間房子。
我說:幹媽,我也付不起房錢,你說一個月多少租金,我按月付吧。
她瞪我:說的什麼話,你要再說這話我就不要你住我這裏了。幹媽錢夠用,用不著你花錢。你就好好安心養胎,閑的時候跟我學學廚藝,也教我認認字。我這時不時有各種培訓,你當過老師,就幫著培訓一下員工或者跟客人交談一下。
我感激涕零,我知道她是不想讓我白白消受這種恩惠,所以也給我安排了一些輕鬆的事情做做,讓我心安理得一些。那一瞬間,我更懂這個女人的聰慧。
她又說:你現在老師做不了了,不過沒關係。人隻要肯努力,跌倒總會爬起來的。你跟我學廚藝,到時候孩子生下來,我幫你一起帶著,你再去鎮上開個小飯館。就當幹媽投資入股好了,你來經營,不懂的地方幹媽教你。這樣,你也有收入可以養孩子了。
她幫我想得如此長遠,我瞬間感動得不知道該說什麼好。我就拉著她的手,靠在她的肩上,她輕輕地拍著我的手,然後說:哎,一個人這麼多年,兒子常年不在身邊,現在有你這麼一個女兒,不久又有個外孫,這人生阿,有指望咯。
我笑笑,突然感覺肚子居然動了一下。我大叫,幹媽問我怎麼了,我說霹靂動了,動了,我感覺到他動了!
幹媽笑得特別爽朗,她說:你啊,第一次懷孕,難怪這麼一驚一乍的。這是胎動,霹靂還小,現在還不明顯,等以後月份大了,那動靜大著呢。
我們討論起孩子的話題來,幹媽跟我說了好多她那時候懷孕的事情。在她的敘述下,我開始覺得,當媽媽其實是一種很美妙很美好的事情。
特別是小霹靂在肚子裏動了那麼一下之後,我越發感覺到了生命的可愛之處,越發不明白自己之前的那些年,為何能夠容忍自己如一潭死水一般地活著。
當我內心的自我意識覺醒之後,對江的那種曖昧的感覺也就淡了很多。和他不聯係,我也沒有太多的想法。
我開始一心想我和霹靂的以後,跟著幹媽馬不停蹄地學習各種烹飪的技藝,也幫著一起招呼客人,和一些比較有層次的客人進行深入的交談。
我喜歡這種全新的生活。每天活在清新的田園世界裏,日子簡單,卻不重複,因為每天都能見到形形色色的遊客,接觸很多從前沒有接觸的事物,比如莊稼,比如菜園,比如養殖。
恪純那小妞知道我回來興奮得不得了,直嚷著馬上要過來看我,卓航也是如此,每天都電話不停。我沒有答應,硬生生讓他們拖到禮拜天才來看我。
倒是吳旖旎,從來都沒有和我聯係過。我不知道我走後發生了什麼事情,還是說,江和我的事,她都知道了……
若是這樣,我真不知道該如何麵對她。傷害她,從不是我本意。
我恨我和江這樣不清不楚的關係,那不是愛。可不是愛,到底是什麼。
我迷茫而痛苦。也因為我這樣模棱兩可的態度,或許間接地傷害了吳旖旎。
如果是這樣,我欠她一句道歉。隻是我無法解釋,無從解釋。
忙碌的這四五天,我無暇去想更多。每天陪著幹媽一起忙前忙後,日子過得充實而快樂。我們仿佛天生的母女一般,做起事來默契而融洽,她有時候會像媽媽一樣對我一些事情的處理碎碎念,讓我覺得特別的親切。
這裏的員工大概因為幹媽的個性關係,都很隨和很親切。大家年齡都不大,喜歡喊我小小姐,也尊重我是一個知識分子,喜歡請教我各種各樣的問題。
這種生活,像世外桃源一樣的靜謐而安寧。而小霹靂,在我的這種平和的心態下,是否能夠安然度過那個劫難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