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是你沒有其他的企圖,不論何時,都可以來找我。”沒等到夏侯丘之後的話,郝京妍再開口道。
“記住我跟你說過的那句話,靠近我,你會付出代價。”夏侯丘冰冷的外表下,蒙上一層深沉,他對郝京妍說完,轉身,僅把一個堅挺、強大,冷酷中卻又帶有孤獨的背影,留給身後站著的人。而後,夏侯丘從玄關走了出去。
輕風拂過梢頭,僅有些細微的聲響,垂在地麵的落葉,稍許移動了點。夏侯丘走後,院落中又恢複到原來的寧靜。
“娘娘,夏侯丘來這裏,做什麼?”危機解除,但對於夏侯丘的舉動,馬禦有點莫名其妙。馬禦問道。
“不知道。”郝京妍低垂著頭,看著一地散亂的落葉,她也有些疑惑夏侯丘來此地的動機。難道真如夏侯丘所言,閑來無事,過來散散步?隻是,在他逼人的氣勢下,郝京妍並沒有感覺到他有要傷她的意思。那他,目的何在?還是說專程來警告她,不要靠近他?“沒關係,隻要夏侯丘願意來,我這裏的門會為他一直開著。”
“娘娘,雖說夏侯丘是郝元帥的兒子,但是太危險,你還是離他遠一點比較好。”馬禦有著擔憂,他勸說郝京妍。夏侯丘好比一顆埋在地裏的炸藥,要是不能把他安全排除,便會被炸得粉身碎骨,以目前的情況來看,後者的可能性更大。
“在這件事上,我絕不可能放棄他。”郝京妍很堅定的道。
“誰也不願看到事情演變到今日的局麵,但是,夏侯丘不是一般的普通人,就算你什麼也改變不了,我想,郝元帥地下有知,也不會責怪你。”這段時日接二連三發生些令人措手不及的事,令馬禦也有些躁動不安。風雲驚變,暗潮洶湧,他甚至有種預感,如果郝京妍再這麼執著下去,她接下去的日子,會因夏侯丘,而發生不可逆轉的改變。而且,還是向著不好的那一麵發展。馬禦不想見到那樣的結局,他再勸郝京妍。
“馬校尉,有些事,你沒有經曆,不會懂。過去的十八年來,我父親,給予了一個沒有血緣關係的女兒,全部而又無私的父愛。可到最後,我卻隻能眼睜睜的看著他,倒在我的麵前。那種心痛,痛徹心扉,難以言喻。
如今,找到了我父親的親生兒子。要是本來我可以去做些什麼,卻因害怕受到傷害,還沒開始就放棄了,那樣,我一定會抱憾終身,更是,無顏麵對我的父親。再說,夏侯丘變成今日這樣,也不是他的錯,隻能說,他飽嚐了太多的黑暗和苦痛,於是乎,他用寒冰把整個人包裹了起來。可我相信,隻要我不離不棄,總有一天能走進他的心裏。”郝京妍悠悠的聲音裏,潛藏著無限的痛意。
“可為此,你也許會付出慘痛的代價。”看著郝京妍布滿憂鬱的臉龐,馬禦心生憐惜,卻是再道。
很多時候,出發點是好的,願望也是美好的,但現實往往殘酷無比。
“那也,在所不惜。”郝京妍纖柔的麵容裏,融著的是一層不可撼動的堅毅。她不可以,再讓自己留下悔恨,不然,縱使之後傾盡一生,也沒有機會,還他父親對她的恩情。
“。。。。。。。” 馬禦深知,郝京妍下定決心的事,絕不會輕易改變,更加不會因為顧及自己的安危,而置她父親的親生兒子於不理。馬禦本還想說些什麼,但欲言又止。
“我想,出宮去拜祭我父親。”許久,郝京妍輕仰著頭,目光深入遠方。被刨出心中最痛的那一塊,再無心思練功,她說道。自從郝振南下葬後,她就再沒有去拜祭過,她真的是太不孝了。
“先命人收拾一下院子,晚一點,我陪你一起去。”馬禦掃了一眼滿院的狼藉,思忖著,夏侯丘來鳳儀殿的事,要不要告訴陽駱承?馬禦不想因夏侯丘的‘閑逛’,而破壞到郝京妍和陽駱承間的感情,繼而生疑。不過,對這事,陽駱承安置在夏侯丘身邊的探子,會向陽駱承稟報。哎,馬禦歎了口氣,說道。
“嗯。”郝京妍點頭,沒有拒絕。她有她的執拗,但也很清楚麵臨的處境,在事情還沒完結前,她必須得保證自己的性命,那才是一切的根本。而且,之後也要活下,和陽駱承一起活下去。
是在午後,郝京妍和馬禦,輕裝簡行出了皇宮。在出宮前,郝京妍特別向侍奉的宮人交代了一下去向,免得陽駱承回宮時,因見不到她而擔心。
離開鳳儀殿的夏侯丘,也同樣出了皇宮。宮牆對別人而言,是銅牆鐵壁,於他,僅是些微不足道的障礙。隻要他想,在皇宮內完全是出入自由。不過,不到一個時辰,夏侯丘又回到了皇宮,回到了陽駱承為他準備的地牢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