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7 通.奸(1 / 2)

確定春陽公主隻是身體有恙,沒發生其他事,郝京妍便離開隱梵宮了。她還有那麼多的煩心事解不開,哪還有閑情操心春陽公主的病痛。夏侯丘,緊跟著也出了殿,至始至終,他都沒有主動多看春陽公主一眼。

然而,當郝京妍和夏侯丘都轉身後,剛剛還目光呆滯的春陽公主,聽著一重一輕的腳步聲越行越遠,她臉轉向大門的方向,充溢在她兩眼中的是怨憤,無盡恨意劇烈的澎湃著,終化成玉石俱焚的凶狠。

春陽公主擱在毛毯外的右手,在小腹的位置來回撫摸了兩下,後使勁全力攥緊毛毯。她發誓,他一定要讓他們付出慘痛的代價。

“看來,春陽公主這回是真病了。”在後花園的一處花圃前,郝京妍停下,她看著夏侯丘說道。

“皇後娘娘言外之意是說,春陽公主之前一直在裝病?”夏侯丘不以為意的說道。

“你我心知肚明。”郝京妍直視著夏侯丘,想要看穿他的心思,可她還是隻看到他的冰冷。

一個多月了,夏侯丘一點動靜也沒有,他到底想要謀劃什麼?不知為何,郝京妍近日來又突生起一陣不安,好像,囤積的陰雨馬上就要來了。

夏侯丘輕挑了下唇角,沒有回答。隻是,他的眼眸中卻是籠上一層冰冷,亦是邪惡的光芒。時間差不多了,他可以行動了。

在一條分岔路口處,郝京妍朝著鳳儀殿的方向走去,而夏侯丘則是出了後花園,徑直回了長亭宮。那一天,他同樣在刀光劍影中度過,但他揮出的劍氣,比颶風更為凜冽,直至刮得屋頂上的瓦片啪啪作響。那狂作的聲音,猶如暴風雨的前奏。

第三天的午後,即使背後的暗流寵寵欲動,但郝京妍還是如同往常般,去了長亭宮。隻是她不知,她正一步一步的踏進一場陰謀當中。

長亭宮內,夏侯丘在練劍,一招一式,皆牽動著風雲的變化。庭院中重新種植的大樹,在劍氣引起的烈風中,沙沙作響。而站在一旁的郝京妍,長發和衣襟都被紛紛吹亂,忽,一道劍氣掃過,打在她的臉頰上,鋒利的劍氣和她皮膚接觸的地方,立即顯現出一條傷痕,鮮紅的血跡更是從她刺破的傷口中湧出。臉有點痛,但郝京妍仍是一動不動,靜靜看著縱.橫在劍光中的夏侯丘。

一道健碩的身影,清晰的印在郝京妍的眼瞳中,隻是,她卻沒在意夏侯丘的劍招,心中也不懂在想些什麼。

日落西山,霞光染紅天邊的雲彩,天的盡頭殷紅一片,景觀很壯麗。但看著那片紅色,郝京妍的頭有點眩暈。慢慢渲染的紅色雲霞,恍如濃稠的血在擴散。

酉時,夏侯丘還在練著劍,完全沉浸在冰冷的劍影中。而郝京妍,卻是默不作聲的轉了身,麵向著長亭宮的大門,欲要離去。

“不是很想知道我的目的所在,我告訴你?”

在郝京妍起步之時,身後傳來夏侯丘的聲音,而他,已經把劍收了回來。

郝京妍提起的左腳,在半空中僵持了片刻,落回地麵。她再轉回身,目光深沉的看著夏侯丘。他胸前的衣襟,皆被汗液浸濕,不厚的布片貼在皮膚上,堅硬的胸膛立顯出來。若沒有其他的算計,夏侯丘僅僅是郝振南的兒子,那寬厚的胸脯,應該是她可以依靠的港灣。可是,世事弄人,明明有著那麼親的關係,站在同一個院落裏,卻遙遠到仿佛兩個空間的人。

沒有說話,郝京妍隻是那般的看著夏侯丘。目的?她是在苦苦的追尋著,但其實,卻並不是很想知道。要不然,郝京妍也不會在那一個月裏,一次也不曾問過夏侯丘那個問題。她內心深處,是在畏懼著真相,害怕去麵對殘酷的現實。於是乎,她一次次的逃避。

終於,到了不得不做個了斷的時候了嗎?

“你可以不說,我不是很想知道。”郝京妍說道。什麼也不知道,那樣,她還能給自己留一點虛幻的希望,不至於絕望。

“可是,我要動作了。”那是第一次,在夏侯丘的麵容裏,出現少許的詫異之色。那個女人,不就是為了刺探他的企圖,才接近他的嗎?極微的驚詫過後,夏侯丘說道。他如同一個儈子手,不把人推進萬丈深淵,誓不罷休。“我和齊下王有過交易,他要我殺死陽駱承,事成之後,給我一個大將軍的位置。”

“你很想做大將軍嗎?”郝京妍問。她不是很了解麵前這個男人,但她知道,他無意於那些虛華的功名利祿。那,夏侯丘的真正目的,是什麼?伸手,她就能揭開真相的麵紗,但是,郝京妍卻有種想要退縮的衝動。

“我要,奪取整個天下。”不給郝京妍喘息的機會,夏侯丘道。這,才是他費盡心思做那一切的目的。隻是,還有些話,他沒有對郝京妍說。

天下。。。天下。。。郝京妍的眼之盡頭,是遼闊的天空,卻是漸漸的被黑色浸染。她的心,也驟然一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