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之後,馬禦從開著的窗戶一躍而出,便沒了蹤影。郝京妍站在原地,凝視了良久馬禦消失的方向,不過,她的目光,是刺透入進窗外的最深處。
夜深了,剩下的事情,也隻有睡覺。
郝京妍沒有合上窗戶,沒有空氣流動,沒有人的聲音,一座黑暗的宮殿,和一座沉埋地底的墓穴沒有差別,令人驚惶,令她顫抖。
轉了個身,郝京妍朝著床榻走去。隻是,她突覺頭一陣眩暈,一個趔趄,還差點跌倒在地,好在她抓住了屏風的邊緣。郝京妍抬起另一隻空出來的手,用拇指揉了揉太陽穴,過了會,視線才慢慢恢複。
是太疲勞了,再加上吃的不多的緣故吧,郝京妍這麼想著,也沒有太去在意。她脫衣,躺進被褥中,很多揮之不去的事情和畫麵,再度朝她的腦海中席卷而來。郝京妍痛苦的閉上眼,也不知是何時睡了過去。
第二天,如前幾天一樣,郝京妍醒來之後,去了陽顯名住的閣樓。
咳。咳。咳。。。才走到閣樓的外圍,郝京妍就聽到從裏麵傳出的咳嗽聲。那熟悉的聲音,她聽過,不是齊宿風,是陽顯名。
陽顯名醒了?郝京妍滯留在原地的腳步,快速走上閣樓的木階,進入陽駱承住的那間房。
“齊大哥,陽顯名怎麼樣了?”走進房間,郝京妍隻看到齊宿風彎身站在床前,她看不到齊宿風後麵擋著的陽顯名。郝京妍邊走,邊急切的問。
咳。。。又是一聲重咳,比前麵的幾聲更加強烈。郝京妍來到床榻邊,陽顯名沒有醒,他緊閉著眼,雙眉擰成一團,非常痛苦的樣子。而嘴角,還殘留有齊宿風沒有擦幹的血跡。血,不是鮮豔的紅,烏黑,隱隱透著幾分邪異的氣息。
“他的毒,在惡化。”齊宿風一邊給陽顯名施針,一邊對著郝京妍說道。
“惡化?之前不是說已經穩定了嗎?”聽到‘惡化’兩個字,郝京妍的心劇烈跳了下。陽顯名的情況已到了最糟糕的處境,要再惡化,她實在不敢往後想。
“來人,拿澡盆,熱水,還有火炭、醋來。要快。。。”齊宿風也不及和郝京妍解釋那麼多,對著一旁手足無措的太醫和宮人道,聲音很急促。
“是。。”聽到齊宿風的話,不敢有半點耽擱的太醫和宮裏,立即忙活開了。
“齊大哥,我可以做什麼嗎?”雖然郝京妍不想添亂,但還是想要做點什麼,不然,在一邊幹站著,總覺得心難安,還會不由自主的胡思亂想。
“你幫我把陽顯名身上的血跡擦幹,不然,那些血裏的毒素,又會透過他的皮膚,滲透進他身體內。你小心點,千萬不要沾到血,那些血都有劇毒。”俯仰的時間,陽顯名的發絲間,已經插了五六枚長短不一的銀針,齊宿風還在繼續紮針。他聽到郝京妍的話,抬頭看向她,她神色中的擔心和焦慮,他全看在眼中。齊宿風手中的動作稍停,對著郝京妍說道。
“我知道了。”郝京妍應道。說罷,她拿起椅子上齊宿風還沒有用過的布巾,就準備去替陽顯名擦血。
可就在這時,郝京妍的頭又眩暈起來,比昨夜還要厲害,霎時間,她隻覺眼前天地都在轉,她的人也跟著轉。沒有了方向,沒有了平衡,郝京妍向著一邊倒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