應該會有人替我搬到貨架上吧……這淡淡的期待,在我看到放置在庫房一角的商品後,完全破碎了。當日的活動馬上就要結束了。為此而訂購的商品,就這樣失去了用武之地,還沒亮相就迎來的終結。
我離開了後院。
來到事務所前。光是敲門就需要很大的勇氣。小桃肯定很悲哀的吧。辜負小桃期待的這份自責,一直在我腦中不斷的旋轉。
“那個,店長…………”
聽到呼叫自己的話音,坐在辦公桌前寫著些什麼的小桃轉過身。在看到我的表情時,似乎就察覺到了什麼吧。浮在臉上的笑容頓時消散了。
“發生什麼事了嗎?”
語氣就像詢問幼小的孩子一樣。我則是把事情全部都講了出來。
便利店有許許多多的活動。如今新的活動正占據著賣場頭等區,由於是連鎖經營店,而總部經常以這種名義向連鎖店發貨。這跟賣得出賣不出無關,也正因如此,根據小高的提案精練而出的賣場布局圖,幾乎沒有擺放這種商品的空間。
被責備是理所當然的。就算讓她感到失望也不足為奇。
本應如此,然而小桃卻隻是很平淡地聽取著我那結結巴巴的說明。表情比以往更加的溫柔,完全沒有急促的樣子,隻是靜靜地側耳傾聽,等待著說明的結束。
而後,她道出了這話。
“謝謝你。”
一時間沒有聽懂這話的我,誒,的重新詢問了下。
“你能跟我說出實話,我很感謝。鈴奈醬,很了不起喲?”
好了沒事了,說完便撫摸起我的頭。
“……你不生氣嗎?”
“因為沒有去確認,這點是我的責任啊。”
“但是…………”
“而且,你能說出實話這對於便利店也是彌足珍貴的事喲。我一個人無法監督所有的時間段,所以要謝謝你啊。”
因為之前已經做好了覺悟,所以現在我過了一會功夫才實打實地感受到了這片喜悅與安心。
不過,在被摸頭的期間,我感受到了一股暖意湧上心頭,並且在胸口擴散開來,至少小桃沒有露出悲傷的表情這點讓我安心了許多,即使收緊那動不動就會舒緩開來的臉頰,但神情依然是那樣的我,道出了這話。
“……很抱歉。”
“可以了。隱瞞,撒謊這才是我最害怕的喲。”
“…………”
聽到這話,我的鼻子頓時酸了。
“撒謊……?”
氣血上湧的頭頓時冷靜了下來。視野變得異常鮮明,胃部也突然變得沉重起來。
“嗯,不過這家店的所有人都說實話的,所以我很喜歡大家!”
誒嘿嘿。小桃這無所顧慮的笑容,我不知看過多少次了。
*
我撒了謊。是這件事都無法比擬的,彌天大謊。隱藏身份在這裏勞動,每天都欺騙著小桃和大家,並沉浸在這短暫而又虛幻的喜悅中。
第二天,放學後,我直接來到了ChocoMart。
“……之前的那個活動實在讓人很在乎,我來這裏隻是為了買那個商品而已,說不定已經結束了啊?如果還有剩的話就買下來……好的,進去吧。”
在途中,我進行了這番練習。戶浪鈴奈犯下的錯就讓男裏湊人來彌補,這就是本次的作戰。即使得到了小桃的原諒,不過我還是不想拖大夥的後腿。
我找到了在賣場清點商品庫存的小桃,把練習的那番話說給了她聽。
“難道說鈴奈醬很消沉嗎?”
“誒!”
被看出來了!?
小桃的表情變得不安起來。說不定她認為我是從鈴奈那兒聽說了這件事才來的吧。
“為,為什麼呢!?鈴奈超有精神的喲!還像平日那樣,跟個笨蛋一樣…………”
“啊哈哈,這樣啊。”
小桃破顏一笑,從後院拿出我所說的那樣商品。
“……今天,南裏同學幾點就寢呢?”
“誒,為什麼要問這個?”
從小桃那兒接過商品。
“那個……可以發郵件嗎?”
“誒!?啊,嗯。可以……”
“可能會有些長喲……”
“沒,沒事的喲!沒事的!”
不好意思,傳來顧客的聲音,小桃趕忙向我暫別,奔往客人所在的位置。看起來要忙很長的時間啊,我在結賬完畢後,便離開了ChocoMart。
那天我休息,所以就徑直回家了。
小桃對我說出那些話,明顯事情非同一般。錯綜複雜?有很深的原因?坐在桌前的我用手托著臉頰,不斷進行著這樣那樣的想象。明明期末考試迫在眉睫了,我卻完全沒有感覺。
瞥了一眼牆上掛著的月曆。
很快第三學期就要結束了。
如果ChocoMart真的要關門,我和小桃在一同工作的時間就所剩無幾了。在此之上,就算順利的升級,倘若我和小桃分到了不同的班級,那麼我和她在一起的時間就完全沒有了。南裏湊人和支倉小桃的關聯就隻剩下郵件了。
“……感覺好不靠譜啊。”
我趴到桌上。
明確說吧,我根本不相信能憑借這細細絲線讓我倆的關係繼續保持。證據就是之前的自己的所作所為。就算運氣好,我和小桃的關係依舊延續——並以湊人的身份和小桃進一步加深了友誼,那時的自己又該如何應對她呢。難道說要一直緘口不談鈴奈的話題嗎。
當然,隻要有信心,把這件事帶到棺材裏也不是做不到的。不過,我又能忍耐的了那份重擔嗎。我能眼睜睜地看著小桃就這樣被自己欺騙下去麼。
利用戶浪鈴奈和小桃加深感情,如果真相大白的話,南裏湊人鐵定會被討厭。即便作為戶浪鈴奈對便利店做了多大貢獻,南裏湊人也是一直在欺騙著大家。
“…………”
到頭來,這件事還是得在有朝一日挑明開來啊。不管如何,我都想和小桃在一起。至今為止一直在欺騙你,真是對不起,南裏湊人一直以女裝的形態陪伴在你身旁——不過,要是這麼對她說,無疑會被討厭的。
十點過後,小桃的郵件來了。
大概是為了不拖得很晚,提前結束了工作吧。難道說是告白——說實話我對此很期待,但內容當然不是這些。
平日裏的南裏同學,是如何跟潤子小姐想處的呢?
這就是郵件的內容。
看來小桃是覺得自己和姐姐之間有著些許隔閡吧。雖然不是很差,但十分在意這些,才向我詢問的吧。普通的兄弟姐妹間的關係,到底是個什麼樣子的——
小桃誤以為我和潤子相處的很融洽。實際上我倆間是種“不是你死就是我亡”的殘酷關係……
“子菊姐姐……”
文中,小桃提及了姐姐的名字。
的確,支倉家的關係十分特殊。一邊是便利店的女高中生店長,另一邊則是便利店的原店長。兩者間雖然是親屬,但卻更接近於上級與下級的關係。
證據就是小桃寫的話。
姐姐讓我辭去店長的職務。
理由是我不適合。
她根本不聽取我的意見。我也知道她並不是討厭我才說出這話的,到底該怎麼辦,自己完全不懂了。抱歉,突然寫這些給你,給你添麻煩了吧?我沒有自信能夠整理好自己的語言,就一股腦兒的全部寫出來的。如果給你的閱讀帶來了困難,我很抱歉。——文末還添加了一個哭泣的顏文字。
小桃的心情一定也是如此。這篇郵件乍一眼看去是谘詢體,不過其實是在傾訴自身的煩惱。時而小桃口述的自己說不定不適合店長的這番獨白的真正含義,就算戶浪鈴奈去問,大概也不會得到這麼詳細的回答吧。店長和員工,小桃要打破這一障礙坦述自己的弱點,不管怎樣也想象不出啊。
“……原來如此。”
我的臉頰舒緩了些。
不能讓鈴奈、早梨、小高看到的弱點,向南裏湊人說了出來。大概是因為湊人是外人吧。反過來想,也就是對方非得是南裏湊人才行啊。
就算這樣,我也很欣喜。
我趕緊輸入回複的文字。
我,不認為支倉同學不適合店長這個職務。因為身為店長的支倉同學幹的工作比誰都要多,總把過量的工作攬到自己身上,給人一種極為努力的感覺,我想一直和店長工作,就算不是我也絕對會這麼認為的吧,據我所知店裏的所有人都是這麼想的喲——最後,還得加上這樣一句。
以上這些,都是鈴奈想轉述給你的。
“…………”
我又說謊了。
*
“我認為鈴奈生錯性別了喲,嗯。”
第二天,和平日一樣我在擺放商品時,在一旁的貨架前檢查商品保質日期的早梨這麼說道。
這就是並河流的交流術。嘛啊,一直都是如此。
“因為啊,鈴奈小屋可不是一般女生能夠想出的啊。實際上你還有其他點子吧?呐啊,說說看嘛?”
鈴奈小屋在客人間稍微製造了一些話題,所以才來向我請教其他點子吧。說不定隻要客流能增加,就算下流也無妨吧。
“那個……比方說早梨小姐穿胸部寬鬆的服飾接客?”
“什麼啊,你那是什麼意思?”
“也就是說啊,在結賬時我常常彎著腰麼。在從櫃台下取出便利店的那個瞬間,稍微……”
胸部越小越是如此,胸罩露出的瞬間簡直如同夢……
“不,這個還是不要了。忘記吧。”
我背過臉。這完全是男生的視點了啊。再不克製一些的話,又會被人說思想酷似男生了。
“嗯……雖然不懂你的意思,但還是很工口吧?不過很有趣喲,我向小桃講講。”
“等,等等啊!”
我轉過身時,早梨早已朝後院奔去了,完全沒給我阻攔的機會,就這樣推開了SwingDoor。
“小桃!阿勒,在哪裏啊,小桃?”
“太丟臉了,還是不要說了吧!”
我趕忙跟進去阻止。早梨隻是想要增加客流的方法而已,羞恥心風評什麼的大概早就丟棄了吧。走自己的路讓別人說去吧。這點我也很懂啦。
“這也沒什麼丟臉的。說不定能再度提升客流喲。”
“但,但是啊!”
“曾我部小姐那裏,隻要瞞著就行了。喂,小桃,在事務所嗎?”
這次朝事務所步去。
即便小桃聽到早梨提及這些,大概也隻會笑一笑吧。不過,這可是會增加我是男生的疑點啊,還是饒了我吧。如今,就算是一絲風險,我不想提升了。
小桃隻向我講述煩惱,的這層關係,我無論如何都要守住。
“請給我差不多一點啊!!”
啊,想製止自己道出這話,不過已經晚了。早梨縮著脖子,轉過頭,看著她那略微有些膽怯的神情,我才知道自己的語氣有些粗暴了。
“這事不,不至於發火……對吧……”
臉頰抽搐著說道。平日裏總是粗枝大葉,關鍵時刻卻膽子很小的早梨——不對,這次明顯是自己不對。我從未像現在這樣害怕自己的女裝行徑會被發現。
“不,不是的,我沒發火喲?隻是如果要做的話,身體彎曲的角度應該更加恰當才對,我隻是想表達這些而已。”
“……真的?”
早梨抽了下鼻子。
“當,當然是啦!不過這個點子的完成度還很低,需要再晚上一下…………”
“……沒關係的啦。”
雖然口頭這麼說,不過內心肯定還處在陰鬱中吧。隻見早梨撅著嘴,不斷弄著馬尾辮。
“那個,想吃冰激淩嗎……?”
“……哈根達斯?”
“GALIGALI君……”【譯者注:動畫常見的冰棒,可以中獎的那種。】
“哈根達斯!”
仿佛回到了原來的狀態,眼睛透露出一種“我絕對不會妥協的”的頑強意誌。
此時,事務所的門開了。
“啊,鈴奈醬,早梨醬!”
小桃朝我們招了招手。
我與早梨一同來到了事務所,小桃似乎很高興似的。與身旁的小高意味深長地互望了望,
“實際上啊…………”
嗚嗬嗬的笑了,小高則是吸了口氣。
“目標終於達成了喲!!”
“誒……真的假的?”
我和早梨一同說道。完全不敢相信。
小桃用雀躍地嗓音說道,
“那個啊,剛才接到了曾我部小姐的聯絡。二月份的收益情況已經出來,為此她還特意打了個電話過來!”
“明天她會拿經營資料過來喲。”
身旁的小高念叨道。
“誒,也就是說……這是真的咯?”
為了確認我再度問道。
小桃握住我的手。
“真的喲!多虧了大家,赤字已經沒有了喲!”
“…………”
愉悅的感覺傳遍全身。身體突然湧出一股暖意直至喉嚨處。
這可謂是短暫人生中最棒的勝利啊,就在我想到這裏時,早梨搶先了一步,
“太棒了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啊……是,是啊啊啊!”
發出了一聲跟早梨相比,規模要小一些的勝利呐喊。真是太好了。我發自內心的欣喜起來。
“早梨,既然如此哈根達斯什麼的……”
“這是兩碼子事。”
“也是啊!!”
太好了啊。
雖然對方是早梨,但我還是和她抱在一起歡慶這份喜悅之情。
*
〇〇〇
*
ChocoMart的赤字危機解除,鈴奈和小桃今後就依然能夠在一起了。即便升上高年級分到不同的班級,也沒什麼可怕的了。【謎之聲:這裏是FLAG。】
當然,互發郵件依然會繼續,那天後頻率飛一般的增加了。這大概就是絕處逢生的反彈吧,最近的小桃顯得尤為健談,為此我陷入了幸福的睡眠不足中。飄飄然,飄飄然。
正烘焙著蛋糕。
凝望著自家微波爐。餐桌上擺著材料以及鍋碗瓢盆,在聽到一聲烘焙完畢的旋律響起後,南裏湊人使出渾身解數的成果,如今,就在眼前————
“你在做什麼啊?”
潤子從二樓走了下來。
“…………”
我沒理對方,把烤製完畢的糕餅從微波爐中取出,很快便轉向下一個工序。默默地進行著作業。
“呐啊,前些天我在ChocoMart看到一個和你很相似的女孩子喲。”
“…………”
“真的是很相似喲。就像是女裝後的你。”
“姐姐,嚐嚐味道。”
“嗯…………”
我把盛有鮮奶油的調羹遞出,姐姐嚐了一口。
“嘛啊……還行吧。你在做什麼呢?”
“稍微烤了一個蛋糕。那個,因為是白色情人節。”
“啊啊,這樣啊,今天是白色情人節啊……”
潤子嘟噥著這些坐到桌旁,“白色情人節!?”並伸了個懶腰。
“誒,為……為何你會……難倒說從小桃那兒!?”
我把事情的來龍去脈向大驚失色的潤子做了番說明。在情人節那天偶爾而已,其實自己真的沒那個打算,隻是想去ChocoMart那裏看看情況,結果在收銀台那裏收到了配發的巧克力。
“回禮的分量真‘重’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潤子伸了下身子。“誒,那你隻是還那份商務性質的巧克力啊!?而且還自己手工製作!?”
她小心翼翼地將放置在桌上的蛋糕盒拿起。
“蛋糕整整一個!!”
我趕忙停下了調製鮮奶油的工作。
“……果,果然很怪異吧?”
“當然啦,這很恐怖的說。如果是我的話,不用X光檢查一道是不敢吃的。”
“……這,這樣啊。”
也是啊,我垂下頭。總有種這樣的感覺。還是選情人節之外的日子給她吧,挑這個日子再怎麼也有些過度了。
自己有時候就是這樣啊。感知與世間脫離。在便利店也常說著不著調的話,而且不知分寸。
“你……你也無須那麼消沉啦。”
看到我這個樣子,潤子如是說。“切好帶去如何?裝成是把收到的禮物分一部分給她,就可以了啊。”
“嗯,不過盒子……”
我隻準備了裝蛋糕的盒子。想要去買,但積蓄也在ChocoMart那裏花光了。如今可謂是身無分文了。
“……真拿你沒轍。”
潤子歎了口氣,站起身。
*
吩咐我繼續塗抹奶油,自己上了二樓,三十分鍾後,隻見她拿著一個小蛋糕盒下來了。
“這個是姐姐做的喲。”
“好,好厲害……”
對於姐姐這與之不符的知識和手巧十分的驚訝,潤子聽到這話後,撥了撥自己的頭發,道:
“這是女子力喲。”
小心翼翼地將切好的蛋糕放到盒內,隨後用包裝用品進行了裝飾,弄出的樣子極為符合白色情人節的。完畢後,“接下來的工作就交給姐姐吧,你就去把這個送出去吧”潤子對著我這般催促起來。被趕到了走廊上的我,隻聽見門的那頭傳來了姐姐的吼叫。
“現在開始蛋糕盛宴了喲!!”
我的眼前仿佛浮現了姐姐品嚐蛋糕的樣子。
於玄關處換好鞋子,我回頭低語起來。
“……謝謝你,姐姐。”
隨後離開了。
在青空下騎著自行車。思考著許多的事情。小高應該會很高興吧。如果她高興的話,那麼我更加積極主動也可以吧。比方說提出約會什麼……?和煦的陽光預示著春日的來臨。擺在籃筐內的蛋糕盒,的確和幸福的未來聯係到了一起。
來到店內,我立即看到了在雜誌區域清理的小桃。周圍誰都不在。運氣真好啊。
“那個,早上好!”
打了聲招呼,轉過頭的小桃露出了自然的微笑。我把蛋糕盒藏在身後。突然給她的話,再怎麼說也太不好了吧。
“便利店能辦下去,真是太好了啊。”
首先說些和小桃共同的話題。平時和小桃互通郵件就得知了這些事,所以完全沒必要說是從鈴奈那兒聽說的。
“嗯……太好了啊。”
小桃害羞似地,微笑起來,眯起眼睛低下頭。
“那個啊,其實那件事讓我煩惱得無法入睡喲。和南裏同學你發短信的時候,雖然知道這些事會讓你很困擾,不過我真想找個人來傾訴啊。”
謝謝你,小桃這麼說道。我則是搖了搖頭。
“所以啊,在目標達成那時,我高興得欣喜若狂啊。我這麼做,肯定會讓大夥很吃驚吧,不過這家店可以充滿了大夥們的回憶啊——所以,為了不讓大家再次困擾,我還得再接再勵啊。”
強有力的點了點頭。眼睛中充滿了無法比擬的決意。
“啊,對了。”
是時候了,一直等候著時機的我,把蛋糕從身後拿了出來。可能是很害羞吧,我完全不敢看對方,就算預先準備好了台詞,大概也會口吃把。這種情況發生過許多次了。我深呼吸一口氣,讓心態平和下來,張開了口。
也在這時。
“小桃~~!!”
以為長發女性以很快的速度衝進便利店。環視四周,發現了小桃,立馬滿麵春風的跑了過來。身著和曾我部小姐差不多的西服,年輕也和曾我部小姐相仿。讓我吃驚的是,除開那電子燙的發型外,臉龐與小桃幾乎一模一樣。
小桃瞪大了眼睛。
“嗚啊,子菊姐姐。”
“好想見你啊,小桃!抱歉啊,總讓你一個人。”
女性徑直跑來後,抱起小桃。
拖長音的語調。可能是十分溺愛小桃吧,臉頰磨蹭地仿佛要冒煙一般。我也和小桃一樣瞪大了眼睛,仔細端詳著這位——初次見麵的小桃的姐姐,子菊小姐。
看起來是個溫柔的人。完全沒有小桃郵件裏所說的那般嚴厲感,仿佛長大後的小桃,而且時常飄出好聞的味道,躺在她的床上一定能很快睡著吧,子菊小姐就是給我這樣一種禦姐的形象。
一側臉頰遭到蹂躪的小桃吞吞吐吐地說道。
“怎,怎麼了啊,今天的工作呢?”
“那個啊,姐姐最近都忙到連小桃都見不到了,不是麼?好不容易可以休息了,所以過來見你了。”
說完,便擺動起小桃的身體。
“小桃,你沒生病吧?身體沒什麼不舒服吧?啊拉,看起來瘦了些啊?”
“哇,哇,稍微……”
“飯有好好吃嗎?別太勉強了喲?小桃總是太拚命了……”
“不行,好癢啊……啊嗯。”
小桃發出嬌豔的聲音,縮起身子從子菊小姐身旁逃開了。
也就在此時,子菊小姐覺察到了我的存在。
“小桃,這位是?”
“啊,這是我的同班同學——”
“我,我叫南裏。”
低下頭。子菊小姐發出了哼的一聲,隔著小桃的肩膀仔細打量起我來。
不如說,是被她瞪著啊。
好,好可怕……完全不在乎表達出敵意啊。倘若在鎮上遇到,我恐怕會立刻嚇得跳起來,並且證明自己的確身無分文了吧。
支倉子菊——原店長。好像很討厭男生……
“子菊姐姐聽說了?”
頭頂正發生著用力量決定強弱的事件,但小桃卻完全沒覺察到這些,隻見她仿佛像炫耀自己考試成績的小孩一樣,朝子菊說道。
“那個啊,店鋪已經盈利了喲!”
“——啊拉,嘛。”
“多虧了大家的努力,毛利率、單個客人購買額、客流量都增加了喲。所以已經沒有赤字了喲!”
子菊小姐捂住嘴,笑了。
“真的嗎?好厲害啊,小桃真努力了啊。很了不起喲,不錯不錯。”
再度抱緊小桃。撫摸著自己胸前的小桃,溺愛般的蹭起臉頰。
溺愛——該詞完全符合這一景象。剛才差點以為會子菊小姐被殺掉呢,旁人都能看出小桃向我剖白的煩惱就是杞人憂天啊。子菊對我展示出的敵意,讓我產生了這該不會也是因深愛著妹妹才會擺出的態度啊。
這次小桃很坦率地靠到了子菊身上,抬起頭,露出了幸福的笑容。
“誒嘿嘿,既然如此,便利店就——”
“已經都決定要關店了,完全沒有必要努力的說。”
子菊小姐如是說。
“誒……”
“因為已經過了期限啊?剛才本部才下達這個命令。”
“……怎麼會。”
我懷疑自己聽錯了。
先不論內容,如此殘酷的宣告,子菊小姐在道出時居然語調一點沒變。
似乎在表揚小桃的功勞,又像是在疼愛心愛得妹妹似地,子菊小姐湊到小桃的臉頰旁,
“不過為此努力了的小桃依然是很了不起喲。”
*
蛋糕盒從手中脫落,發出了咕咚的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