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衍的笑容立刻凝固,消失。唐衍臉皮已經是夠厚的了,可見麵就聽到這樣一句話,還是頗讓他受不了。可麵對對方那光芒如有實質的眼神,唐衍話到嘴邊,又吞了回去。
“不是我。是後麵這幾位好不好?”唐衍難得相讓地說道。
白衣男子的目光頓時躍過唐衍和徐正碰撞到一起。徐正似笑非笑,目光親切,臉帶笑容。
白衣男子心頭微驚。自己居然看不出對方的修為,說不定是位高手。可當他在把目光移到徐正身邊的人時,他內心更是震驚無比。先不說一身火紅的玉婷他根本看不出門道,光看陸氏兄妹兩人修為就和自己在伯仲之間,已經就讓他桀驁之氣收斂了三分。
一身白色太極服的陳小妹雖然修為不高,可運氣方式之特別,更令白衣男子心中又多了一分好奇。
正當白衣男子準備開口說話時,她身邊的小女孩忽然小手一鬆,如失魂一般朝陸若雲走去。
“雙雙!”白衣男子叫道。
叫雙雙的小女孩遽然停下,不過她沒有回頭,而是目光怔怔地看著陸若雲,忽然開口叫道:“姐姐。碧玄傘。”
陸若雲嬌軀輕顫,白衣男子卻如遭雷擊。雙雙從小就對寶物有著天生的直覺,所以他才帶雙雙來論道大會。本門失傳近千年的鎮派寶物,雙雙都不知道在派中典籍裏看過多少次了,甚至連做夢都念過“碧玄傘”的名字。
徐正看在眼裏,心中已肯定此二人就是樸微子的後輩,隻見徐正走過去,彎下腰,輕輕在小女孩耳邊說了一句話。
小女孩頓時一聲雀躍,叫道:“想啊!”[吾愛文學網]
徐正笑嗬嗬地把小女孩抱起在懷中,然後走到白衣男子身邊,語氣頗親切地問道:“你叫什麼名字?”
白衣男子一怔,嘴唇動了動,神色有些戒備地反問道:“你們是誰?”
徐正叫了聲:“雲兒。”陸若雲走出來,妙手一招,室內頓時泛起一片碧波,碧波之上,五顏六色的星光閃爍,陸若雲撐開碧玄傘,風姿綽約地站於傘下。
白衣男子“咚咚”退後兩步,顫聲道:“碧玄傘。”
徐正再示意了一下陸若雲,陸若雲一掐靈訣,把碧玄傘又收回體內。
“這下你總可以告訴我你的名字了吧?”徐正緩緩問道。
白衣男子回過神,冰冷的眼睛裏此刻全是激動的神色,隻見他抹去眼角一滴激動的淚水後,說道:“白水派第十五代弟子冷於冰給掌門叩禮。”冷於冰說完,朝徐正鞠了三躬。
“冷於冰?嗬嗬……這名字有氣勢。”徐正也不推禮道。
冷於冰若以前還是冷於冰,此刻的心卻是熱如火。他叩禮完後,見雙雙還坐在徐正懷中,不由怒喝道:“雙雙。還不下來。目無尊長!”
雙雙似乎很怕冷如冰,她聽到冷如冰的厲喝,嚇得連忙從徐正懷裏跳出,小女孩表情委屈地說道:“白水派冷雙雙給掌門叩禮。”
徐正連忙又把冷雙雙抱起,嗬嗬笑道:“雙雙不用管那麼多。大哥哥才不象他那樣凶。”徐正說完蹬了冷於冰一眼。
冷於冰心性桀驁,最不擅長的就是與人打交道。他見徐正怒視著自己,頓時不知該如何是好。
冷雙雙見徐正如此和藹可親,也語氣親熱地說道:“大哥哥。你不要生雙雙冷哥哥的氣。冷哥哥平時很疼雙雙的,而且冷哥哥為了白水派做了太多的犧牲了。”
玉婷走過來,從徐正手中接過冷雙雙,語氣溫柔地說道:“冷於冰。我家公子不喜歡繁文縟節。你莫要拘束,我們坐下說話。”
可不料冷於冰神色一決,忽然跪倒在地,沉痛地求道:“白水派千年基業危在旦夕,還望掌門千萬搭救。”
徐正扶冷於冰起身,冷於冰運氣在身,就是不起。隻見他抱拳說:“前輩不答應晚輩,晚輩就是不起來。”
徐正沒料到電視中常見的情形,今天還被自己碰到了,怪怪的感覺流過身上,徐正手一托,沉臉喝道:“起來再說!”
一股無聲無勢的氣場把冷於冰托起,冷於冰急得俊臉一紅,叫道:“掌門!”
“我有說過不管白水派嗎?”徐正拍拍冷於冰的肩膀,又問道:“你既然叫我掌門,我問你現在的白水派有多大規模?”
“回掌門的話,自從樸微師祖渺無音信後,本派曆經八代,人數隻剩三十六口。”冷於冰黯然答道。
“怎麼會這麼少?那派中凝丹期以上的有多少位?”徐正驚訝地問道。
冷於冰的回答更寒酸了。“回掌門的話,凝丹期以上共五個。由於樸微祖師離去後,派中修煉心法不全,以至於派內兄弟姐妹尋道無門,往往能修得金丹期就不錯了。”
徐正和玉婷交換了下眼神,玉婷問道:“冷於冰。那你為何不另投師門?”
冷於冰傲然道:“白水冷氏一脈絕不會有背宗背派之徒。”
玉婷微微笑笑,沒有再說話。此時,玉婷懷裏的冷雙雙抬起她有些消瘦的小臉,望著玉婷,說道:“大姐姐。本來我們有三脈,如今隻剩一脈了。”
玉婷溫柔地摸摸冷雙雙柔軟的細發,然後把冷雙雙放下,從手鐲裏取出紫玉簡,放在冷雙雙麵前,問道:“雙雙你認識這是什麼嗎?”
記載著白水派禁製和練器的紫玉簡,冷雙雙和冷於冰豈有不認識之理。冷雙雙見玉婷對她點點頭,小手顫抖著從玉婷掌心取過紫玉簡,然後把它送入冷於冰手上。
冷於冰有“出竅期”的修為,能利用神識閱讀玉簡。冷於冰隻把神識往紫玉簡裏探入一絲,就激動地淚流滿麵。
“白水派總算有救拉!雙雙,白水派總算有救拉!”冷於冰失態地叫道。
徐正掐訣喝道:“冷於冰。”
冷於冰頓時覺得有人舉一口大鍾在自己耳邊“哐”得一下,元神頓時冷靜下來。
“冷於冰。我徐正和樸微子前輩頗有淵源。樸微子前輩在臨終時,囑咐過我要厚待白水派。這紫玉簡本是你門之物,現在就物歸原主吧!”徐正伸手製止住冷於冰想要說話的念頭,繼續說道:“至於碧玄傘……,我以後會找件更好的寶物代替的。這掌門之位你們還是另擇別人吧!”
“前輩若不當白水派掌門,白水派已經沒人可堪此重任了。”冷於冰焦急地說。
徐正嗬嗬笑道:“不是還有你嗎?我看你就挺合適的。”
冷於冰頓時嚇得魂不附體,誠惶誠恐地說道:“晚輩不敢!還請前輩憐吾師祖弘願。”
徐正不知道白水派這麼多年吃了究竟有多大的苦,他也不曉得冷於冰在別人麵前是何等桀驁之子。不過心細如發的玉婷從雙雙身上看到了,她拉住徐正傳音說道:“公子。看在樸微子前輩的份上,你就暫且當一回吧。他們真的很可憐,等到時機成熟時再把掌門之位讓出去也不遲。”
玉婷說一,徐正哪敢說二,惟有答應下掌門之位。
幾人坐下後,徐正問起冷於冰“拍賣”一事,冷於冰眉頭緊鎖地回答說:“此事還得從派中近況說起。”
眾人聽著冷如冰的訴說,表情都是越來越冷。徐正終於忍不住拍案,喝道:“好一個濕婆教。欺負到老子頭上來了。”
玉婷秀眉一皺,語氣責備道:“公子——。”
徐正吸了口氣,說:“婷兒。你怎麼看此事呢?”
玉婷思奪了下,說:“此事本錯在自己。白水派隱匿多年,對方事先不知情況是情有可原的。雖然對方要硬闖,不過動手傷人之實難逃。雖然對方後來咄咄逼人,我們也不至於趕盡殺絕吧!給他們點教訓就好了。”
徐正點點頭,又問冷於冰道:“你說的那人比你厲害多少?”
“對方修為比於冰並不高太多,隻是……”冷於冰停頓了下,說道:“隻是對方奇功絕藝層出不窮,於冰堅持了幾下,就敗下陣來。”
陸若雲從一邊說道:“正哥哥。廣西十萬大山以西,至與越南交壤的北侖河口,那是一個三不管的地帶。”
“三不管?雲兒那裏不也是我神州土地嗎?”徐正疑惑地問道。
陸若雲笑了笑,輕聲地回答說:“這主要是與地脈有關係。靈脈十萬大山既被我修真界所占,那麼如果再往西,就要牽扯到南海諸島與天竺的神秘勢力。權衡得失的情況下,三方麵都故意避開這個地方,久而久之,也就成了一個三不管的地帶。”
“若雲妹妹,你的意思是……?”玉婷問道。
陸若雲回答說:“大小姐。雲兒是擔心有人想染指那塊地方,卻不料白水派還隱居在此,所以他們才千方百計要趕白水派離開此地。若真是這樣,到了期限之日,恐怕對方什麼都做得出來。”
“雲兒說的對。人無傷虎心,虎有害人意,此事不可不防。”徐正眉頭一揚,斬釘截鐵地說道:“婷兒,過了這七日大會,我們馬上去廣西。”